池棠和韩离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但从千里骐骥喜‘色’忽逝的怔然表情中推想,那声闷雷般轰响肯定不是代表什么好事,当然,这是针对虻山而言,而既然对虻山来说不是好事,那对自己来说就一定是好事,大大的好事。
两个人对视一眼,目光又同时看在灵风脸上。
“虻山来了外敌,刚才那声是边界的警报。正常来说,应当是长鸣不止,直至全族皆动,做好防范措施后才止,而怎么才响了一声就停了?”灵风也是大‘惑’不解,她是虻山出身,自然知道那是警讯,可问题在于,在这个当口,虻山会遭到哪里的侵袭?
虻山有多久没有响过警报?千里骐骥不记得了,事实上由于虻山本境从来没有遭到过攻击,这个自上古妖王时期就定下的警讯之法就成为了每个虻山族众都知道,却很少真正听到的声音。
好在大力将军主持天军营后,曾未雨绸缪的做过虻山遭袭的演习,那时候总算是响过那么几次,这也导致了在现在乍听此声之下,众虻山族类就立即有了反应,不至于陷入一时的茫然,但也正因为如此,使千里骐骥尤为疑‘惑’:就在虻山天军眼看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捷之前,是什么情况引起了警讯的触发?
茹丹夫人小声问:“莫非是那些炼气士终于找到了进来的法子?”
“早就准备对付他们了,他们要是进来,响起的是军号鼓角而不是犯境警讯,而且方向也不对,这是西南方向传来的……”千里骐骥语声一窒,他总觉得在什么时候好像是提起过西南方向这个字眼的。稍事思忖之后,旋即省起,“……辟尘何在?”
“陛下忘了?是您让他去西南边界处看那什么化魔之身的凡夫去了,所以迎迓盟族使团的任务也‘交’给了盈‘玉’……”
西南边界四字一出口,茹丹夫人和千里骐骥同时一震,恰与警讯传来的方向所‘吻’合,这说明,是辟尘公的那一路出了问题。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孤自有耳目在他身边,那时白狐也做了保来……”从化魔之身的凡夫,千里骐骥想到了现在获取了所有化魔之身的人魔名单的灰蓬客,第一反应就是这灰蓬客悖逆作‘乱’,想趁着虻山主力尽出的机会来个釜底‘抽’薪,可转念之下又觉得不可能,就算灰蓬客当真突袭至此,他固然是法力高绝,可也未必便强胜于自己,而他手下的实力又能有多少?哪怕化魔之身的人魔都做了他的属下全数来犯,又能济得甚事?且不说本境中那四五千‘精’锐天兵,便是另五万闲魔散妖也足够把他们轻松扫平了,那灰蓬客或许野心勃勃,但还没有自大愚蠢到这地步。
千里骐骥迅速否决了灰蓬客的可能‘性’,却使他更加费解起来,那还能是何方神圣?他很快从思绪的死角里找到了唯一的目标,尽管匪夷所思,极度不合情理,但现在也确实只剩下这一方有攻击虻山的实力了……
盈‘玉’飘回殿内,慌慌张张的惊呼证实了令千里骐骥万分焦虑的推断,因为这是千里骐骥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阒水!是阒水!大举入侵吾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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虻山西南边界,这里通向人间巴蜀之地的崇山峻岭,却也是和阒水‘交’界的敏感所在,所以这里的通界之‘门’很少被启动,尽量把活跃在这一带的伏魔道的力量引向势不两立的阒水一族,这是自妖王龟息之后,虻山就一直采取的策略。
不过既然伏魔道的大半力量都被引向了洛阳城,那么偶一为之的小开界‘门’也并不是不可接受,况且正在边界外徘徊逡巡了好几天的那个化魔之身也总要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你在做什么?”当辟尘公雄浑的嗓音如神祇降临般在山谷间来回‘激’‘荡’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些凡人在一怔之下慌忙的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跪倒参拜。
“我想见神人很久了,恰好知晓了神人会在这里出现,便不顾唐突冒昧,带着弟兄们到了这里找寻神人,天可怜见,神人终于出现了!”说话的正是那个化魔之身,体格是如此魁伟雄壮,辟尘公觉得几乎不在自己之下,而对方那光头衬着凶相毕‘露’的形貌,更令辟尘公觉得深得己心。
辟尘公的目光直视在那光头大汉腰间血腥味尤其浓重的金刀上,看来这人魔杀的人确实不少,骐骥吾王赐予他化魔之身还真是给对人了。
“汝‘欲’寻吾族,所为何事?”辟尘公并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只闻其声而不见其形,这样既显得神秘,也更能使对方觉得敬畏,他也很满意现在那些凡夫包括光头大汉在内的那种诚惶诚恐的表情。
光头大汉目光游移,似乎是想凭借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出说话者的真身来,但很快他就放弃了努力,满目所见,郁郁葱葱山林蔽掩,这让他想起神人的神力,想让他见时自然举目可见,而不想让他见到时,则就算自己有再好的眼力也休想看到一鳞半爪。所以他把‘精’神用在了自己的叙述之上:
“小人叫段覆拒翼,不知神人还记得否?四年前,甲寅年七月半,关中深山之中,神人赐小人神体护佑,还说要小人全力以效神族,小人无时或忘……”
“今时不比昔日,你已另有明主,若是那位明主还没找上你,你便安心等候,他早晚寻你共襄大业。”化魔之身的人魔现在并不直属于虻山,辟尘公也没有在这事上多费口舌的兴趣,他说的也没错,想那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