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见麻姑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微一皱眉头:“你不用想什么有的没的,今儿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其实你也不会真得受什么罪,你我都很清楚,太后肯定不会让你在问心院待久了。”
麻姑终于垂下了头。她就算是在德贵妃面前都没有低下过头,哪怕是面对皇帝,她因为伺候太后的关系,都有着三分的体面。
此时,她那颗看似高贵的头也低了下来。
“殿下,那老奴就先去招呼麻姑了。”肖公公施过礼后,转身请麻姑走。
麻姑恨恨的瞪肖公公一眼:“你想做什么,这干你什么事儿,居然要劳动你送我去问心院。”
肖公公笑嘻嘻的:“麻姑你可能不知道吧?今儿我领了安凤阁的大总管之职外,还领了问心院的监察之职,送你正是理所应当。”
这句话惊到的可不只是麻姑了,还有阿凤。
阿凤不知道肖有福在送圣旨来之前,居然还得了那么一个差事:虽然阿凤不清楚问心院原本的监察是谁,但她能肯定不是肖有福。
肖有福早前在宫中以身体不太好的理由,推掉了不少差事,倒让很多人喜出望外:权力谁不喜欢,有人不要可是有更多的人要抢啊。
按肖公公的近些年来的所为,他不应该会主动去讨差事才对。
肖公公看着麻姑脸上的震惊:“我特意讨来的差事,你不知道我可是……”想到他给张有德的那两幅字画,心疼的他舌头都有点不利落了。
“就是想着,可能麻姑你会用的着问心院,我早早准备好了。”他说完伸手:“请吧。”
阿凤看着肖公公和麻姑,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肯定有点什么过节。
麻姑回头看向阿凤:“殿下,就算如此,您又如何能进得了慈安宫?”
没有太后的旨意,阿凤乱闯那也是不大不小的罪名儿,至少也够打一顿手心的。
肖公公一笑:“你就不要劳心了。谁说我们殿下非要进慈安宫不可呢,你不都说太后正在用膳嘛,我们殿下可以改天再来。”
他说完看了一眼远处:“来了。”
麻姑想看看是什么来了,可是肖公公没有给她时间,带着人押着她走了。
阿凤和纯郡主顺着肖公公的目光看过去,见到的是一飞快行走的太监。在宫中奔跑的也只有公主和皇子们。
贵人们要自重身份,岂能奔跑而弄乱自己的头发,万一就在那个时候见到皇帝,岂不是让皇帝看不到她最好的一面?
而宫人和太监们当然也不能飞奔,他们只能脚不沾地的飞快的走的:可以快但不可以出声,更不能撞到任何人。
宫里,可是有规矩的地方,如果人人有点事就放足狂奔,那实在是不像样子。
看清楚来人是小晨子后,阿凤看向纯郡主:“你去吃你的虾丸吧,我八成不用进慈安宫了。”
纯郡主也没有多问,只留一句:“你早说,让我等的嘴巴里都要生出火泡来,急死我了。”
她转身就走,提起裙子那叫跑的一个快。
小晨子不能跑却也不慢,不多时就到了近前:“殿下,有客,贵客。”他好像生怕阿凤会不回去的一样:“是殿下您的舅父。”
阿凤听的有点恍惚。
她知道自己母亲死了,可是母亲的家族还在。被贬是事实,但是人人都还活在世上,可是多年来无一人前来探望。
就连信也不曾有过一封,更不用提什么逢年过节时的礼物:外祖家在她十三年的生活中完全的不存在。
她几乎都要忘了在这个世上,她还有一帮亲人在。
想到这里阿凤笑了笑,笑的温柔而平静:因为她想到了她的另外一群亲人——皇家人。
皇族的人都是她阿凤的血脉至亲,可是十三年来他们也像是不存在于世,不管是叔伯还是平辈,都不曾来看过她一眼。
亲人?那真的是太遥远的名词。
阿凤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那些远在天外的亲人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肖有福看来早就知道,但他没有说;就好像肖有福能猜到阿凤会来慈安宫大闹一样,他也没有相劝。
有些事情是劝不了的。
但是却可以把人牵绊住。
“殿下,您的舅父大人说,他是来送东西,一样是先皇后所留,一样是殿下的外祖父给您的生辰贺礼。”
阿凤又笑了笑,还是那样的温婉:贺礼?真是难得,她今天还能收到贺礼。
母后留给她的东西呵,那当然要留下。
想到太后对母后的讨厌,阿凤不想有什么波折,当即就决定回去:让太后知道母后留给自己的有东西,怕是她会要先过目的。
就不给她看,哼哼,让你闭门不出。
阿凤转身走了,慈安宫里不少人都松了口气,只有太后的脸色十分的不好:“马上去请皇帝!”
安凤阁还是静悄悄的。
可是阿凤只是离开转了一圈再回来,院中的杂草已经清的差不多,虽然花草不多,但也有那么几分人气,不再鬼气森森。
人多了不少,可是就像没有人一样:比起阿凤和牡丹两个人时还要静。
因为牡丹和阿凤的嗓门都不小,时常能听到她们的说笑声儿;可是此时,安凤阁里静的一丝声音都没有。
阿凤叹口气,这和宫中其它地方一个样了。
进门就看到一个男人背着手立在窗前,侧脸上映着晚霞,却依然无法点亮他的脸。
三络长须,一头半白头发,一条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