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如果不是因为江铭还躺在地上,她哪里会和杨宗佑纠缠这么久?她想的法子也不会是拖延而是如何脱身了。
她对傅小天的药还是有七八分的信心,因为傅小天用毒就算不是天下无双,也绝对是当世的大家了:用毒的人给的解毒丹,就算无法完全解开江铭的毒,至少能让江铭醒过来吧?
阿凤对江铭有莫名的信心,她认为江铭只要醒过来,那他就一定有法子带她一起离开。
但是,她用尽了心机手段,费尽了心神后居然听到杨宗佑说什么此毒无解!她的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样,再也迈不动一步了。
江铭要死了。不,可能江铭现在已经死了——她转过身去看向江铭,那张脸除了白一点外,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怎么也不像是一个死人的脸啊。
阿凤忽然在心中涌了一股怒气,很想很想吼一声:江铭,你还不起来要躺到什么时候?!
江铭很喜欢逗弄她,偶尔也喜欢吓吓她:此时,阿凤倒真的希望江铭又是在发坏,不过就是想让她白担心一场,或者只是想看看她会不会为他而流泪。
如果江铭死了?如果江铭死了!阿凤的身子颤了颤,感觉心里一下子就空了,完完全全的空了,空的什么都没有:既没有痛也没有泪,什么都没有。
就像她眼前的世界一样,哪怕一样还会有花红柳绿的一天,但和她还有何关?她的世界,从此之后再无四季:空了,完完全全的空了。
阿凤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空了,唯一支撑她的就是最后的一口气:还有那么一丝的不肯不相信,还有那么一丝的奢望。
她真的什么都可以不要,她真的什么都可以不追究——现在就算是客南凤复活来寻她要江铭,就算是杨玉兰非要把江铭占为己有,只要她们能救活江铭,阿凤就能答应她们。
江铭活着如果不是她的,她至少还会有思念,至少还会有伤心,至少她还能感受到什么叫心痛!
阿凤的目光移到了江铭的胸前,盯着看了半晌,发现他的胸膛几乎没有起伏:就在一霎间她泪如雨下,希望,就算是丁点的希望此时对予她来说那都是整个世界。
她从来不知道江铭对她是如此的重要。她不记得江铭和她的从前,但是此时不再怀疑她和江铭是不是有过从前了,她真的、真的不能让江铭死。
她死,可以,但江铭不能死;江铭死了,她的世界就真的什么也不会有。
杨宗佑走了几步后才发现阿凤没有跟上来,有些不满的转身看到阿凤正背对他去看江铭,他的心头恼火一下就窜了起来:他都说过了,宁国公主你不能再犯错了,再错就要害他孤苦一生。
不等他怒吼,阿凤猛的转过来身来,抬起手来指着杨宗佑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当成傻子来耍吗?还杀了他——毒无解他马上就会死,让我去杀一个死人有意思吗?”
“还是说你根本不相信你自己,根本不相信你能娶我为妻,所以才会如此的试探于我?!我,堂堂的大楚公主,可杀不可辱!”
“你辱我岂不是在辱你自己,同那些韩家人、杨家人有什么区别?!你说,你给我说,让我杀一个死人有意思吗?!你倒底眼里心里有没有我?!”
杨宗佑被她吼的缩了缩脖子,心头的恼火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不过他还是有一丝不快的,所以他先咳了两声:“首先,这不算是什么错,但你如此大声的同自己夫婿说话,很不妥。”
“有什么事情都应该温柔的同夫婿说出来,怎么能大吼大叫呢?女德都到哪里去了?至于让你杀他一事,是你误会了。”
他说到这里看一眼江铭:“他中的毒无解但不会死的,那毒不是中者封喉的毒,如果没有杀他,他只会冻饿而死。”
“像他这样一身全是蛮力的人,真要熬到死没有个七八日是不可能的。如果他是死人,或者是就要死了,那我干嘛还要你去杀了他?我不会做无聊之事的,殿下还要记住才是。”
他说到这里终于笑了一下:“我早就对那些人说过——我说的那些人就是杨、韩两家的人,只要宁国公主见了我,肯定会为我心折的,眼中再不会有其它男子。”
“他们还不信!”杨宗佑抬高了下巴:“事实就摆在眼前,殿下如今的心思可不在江铭这小子身上了。认为我的话只是一句戏言居然恼怒至此,嗯,我心甚慰啊。”
阿凤闻言心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那小小的、小到几乎看不到光亮的希望,一下子就变大到能给阿凤世上最大的勇气。
“原来如此,倒真是我急燥了。”她浅浅笑了一下:“那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等到你证实你当真是位大丈夫,我们回来就收拾他。”
阿凤看着杨宗佑的眼睛:“他们都不懂我,没有人真正的懂我。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真正的做我自己。”她说到这里自己都要恶心的受不了。
因此马上就改口了,她拢了拢衣袖:“不说这些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不教训那些人,他们永远不知道世上有什么人是绝对不能轻辱的。”
“绝对不能把你的话当成耳旁风——相信你这次言出必践后,以后再也无人敢把你的话不放在心上。”
阿凤飞快的转着念头,要如何能让坑掉杨宗佑:她杀不了杨宗佑,但并不表示人人都如她一样手无缚鸡之力。
比如说杨家的人,又比如韩家的人,他们其实都有可以杀掉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