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才不会开口呢,反正有人会愿意为她开口的,那为什么非要自己冲到江老国公的面前呢?她倒是不在意的,却不能不为江铭着想一二。
她和江铭的关系众人皆知,如果她当真对江老国公做点什么,只怕被世人骂不孝的人会是江铭。她不想江铭背上那种名声,因为江铭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就不应该让世人对他生出误会来。
反倒是她自己她并不在乎,因为世人如何看她重要吗?她默默不闻了十几年,如今是好人、恶人和旁人有什么相关,哪怕她就是个恶人但她是长公主,天下间谁人敢对她生出不敬来。
江铭不一样,江铭是一个极好的将帅之才,他未来还要建功立业的,如果背上一个莫须有的名声,对他的打击绝对不是一般大,且还有谁会真心愿意和他共事?
因此阿凤给江老国公一个大白眼后,看着安雪笑了:“你人,不错。”想要人出力,总要给人一点动力嘛。安雪是有所图的,阿凤利用起她来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想要女史还要转这么一个大弯,要么是安嫔和安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么就是安嫔和安家想要算计阿凤和皇后:不管是哪一个都对阿凤不是好事儿。
安雪的居心不良,阿凤认为有必要让她知道,世上黑心的人并不少,如果有需要的话她长公主的心也可以变得很黑。
听到阿凤的话,安雪知道自己做对了,连忙向阿凤屈膝为礼:“本就是小女子应该做得,长公主的尊贵岂容人冒犯。”
江老国公听的那叫一个气。阿凤不肯为他解围也就罢了,居然还夸了安雪,那不就是打他的脸嘛。
他也没有去看江铭,因为看了也是白看,这个儿子简直就是白养的,此时是指不上的;至于身后的江旭,他是接连示意了好几次让其不要开口,免得让江铭和阿凤再捉到什么借口发作。
他本就是带兵之人,知道事不可为之后也干脆,不再给任何人踩着他的头讨好长公主的机会,当即撩衣跪倒在地上:“臣,见过长公主殿下。”
阿凤见他跪下了并没有作声,拿眼看向江旭:此子可恶,他爹都跪了他居然还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江铭,仿佛江铭欠了他十万八万两银子没有还一般。
江铭从头到尾也没有看江旭一眼,可是江旭见到江铭却像乌眼鸡般: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初是江铭给了江旭一刀呢。
安雪以手帕掩起小口来:“哟,这是谁啊,这是什么人,江老国公都向长公主请安了,你还站着?难道你是江老国公的长辈——就算你是江老国公的长辈,你在长公主面前也只能跪。”
她知道阿凤是存心要给江家父子一个下马威,她当然要凑趣了,对江家父子说话越不客气,长公主那里就会越高兴。
江铭终于看了一眼江旭,然后看向安雪道:“姑娘的话有几分道理,这年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儿子变老子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
江老国公一直在地上跪着,因为阿凤没有叫起嘛;此时听到安雪和江铭的话,他抬头狠狠盯了江铭一眼,然后回头喝道:“你是欢喜傻了嘛,看到你大哥也不能忘了向公主请安啊。”
江旭之所以不想跪,是因为他只要一跪也算是跪到了江铭的脚下:算上那一次,他在江铭的脚下可不是跪了一次了。
在江府中的那一次,每每想到他跪在江铭的脚下,而江铭还活得好好的,他的心里就像有条蛇一起咬他的心般。
现在,他又要再跪一次?他看向父亲很想说不跪的,但是见父亲的目光便知道不跪不成,只能垂下眼皮僵硬的跪在地上,却没有开口说话。
阿凤,因为江铭的关系在江旭看来那不是什么长公主,那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江老国公看向阿凤挤出几丝笑容来:“这孩子是猛的一见他大哥……”他想要为江旭遮掩一二。
阿凤那里已经站了起来,一边走向江老国公一边道:“唉呀,老国公实在是太多礼了,快免礼、免礼。这些俗礼,老国公还是看得太重了些,快请起、请起。”
她做势要去亲自扶起江老国公来,但是一旁的小太监们早早冲过来扶起了江老国公。
江老国公当然听出了阿凤话中的讥讽,可是长公主过来要亲自扶起他来,也是给了他天大的脸面,他只能抱拳欠身:“臣,谢长公主。”
“来人,看座。”阿凤笑望江老国公:“坐吧,茶却还要等一会儿才能上来——两座府邸都没有收拾好,待客就难免有些不便,老国公想来不会在意这些小节。”
倒也不是她想句句带刺,但是看着江老国公那张脸,阿凤吐出来的话就不自觉带上了刺儿。
江老国公再次欠身谢了阿凤赐座,还要表示自己不想吃茶:茶并不是口渴才会吃的,那是待客的礼貌问题,一般而言只有仇人登门才不会给备茶。
但是阿凤所说也是客观上的事实,哪怕阿凤等人面前有茶水在,但阿凤硬是说没有茶水可以待客,江老国公就只能听着:在这等小事儿纠缠,传了出去就不是长公主不懂事,而是他这个老国公太过矫情了。
江老国公咳了一声坐下后,抬眼就看向了江铭:他受了辱岂能让江铭好受?不然的话,以后这个儿子还真要爬到他头上去了。
可是不等他开口说话,阿凤那里抢先道:“安姑娘,今天本宫实在是不方便,有事情咱们改日再谈。来人,送安姑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