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和旁人的最大不同,就是她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儿。
在楚帝没有登基之前,她就伺候楚帝,陪着楚帝走过了那个时候最艰难的一段时光,并且还为此吃了不少的苦头。
但是她咬牙坚持了过来,并且也真的在楚帝登基一事上多少有那么一点作用,才让其在楚帝登基之后,一跃成为楚帝的妃嫔,还是楚帝最为相信的人之一。
就是信任二字,让其在宫中如鱼得水,就算是后来楚帝有了皇后,和皇后的感情极深,皇帝待她也是不同的,从而让皇后都要对她相让三分。
因此,哪怕她有错被罚去静修,她也没有真正的心慌过,因为她知道皇帝对她的信任还在;但是今天皇帝的一脚却让她全身上下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元妃并不是因为皇帝对她动粗,且用了那么大的力量而伤心:她自打开始就知道,皇帝的心与情不是任何一个女人能要得起,因此她从来没有如皇后一样对皇帝抱有那样的心思。
她出冷汗是因为害怕。皇帝的一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皇帝从此不会再相信她了——这才是真正能要她性命的事情!
直到此时她才真正的后悔,为什么一定要和皇后过不去?从前她是元妃,皇后是皇后,她在宫中是超然的一位;现在皇后归来了,她依然还是元妃,如果肯老老实实的,她会一直都是元妃。
她发现自己蠢的可以。宫人出身的她,不可能踏上凤座的,而想助她儿子登上龙座的最好途径,就是她和皇后结盟而不是除去皇后!
没有人再多看一眼元妃。阿凤等人是不关心,宫人太监们是不敢,因此元妃被皇帝踹出去后,她只能自己挣扎着爬起来,然后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
元妃的确是聪明的,此时她如果大哭大叫着求饶或是解释,只会引来皇帝更大的怒火;只有乖乖的认错才能让皇帝的心头火气稍减。
怎么说她和皇帝也有二十多年的感情,皇帝一脚踹出去后,元妃人如飘叶般远去,心里还是生出了一丝痛意来:见她跪在地上后,便也就无法再发作她。
太后感觉一口气冲了上来,在她看来皇帝哪里是在踹元妃,分明是在打她的脸,给她这个皇太后脸子看。
“皇帝好大的脾气!有什么……”她的不满自她的话中流露了出来,显然今天她认为自己是占住了道理的,想要和皇帝好好的说道说道。
皇帝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道:“母后,儿子处置完了朝中之事,再听母后的教导。”他说完看向了三公主:“江旭和江铭,是怎么回事儿?”
三公主的脸色有些许的变化,她在思索要如何开口才能让皇帝知道江旭是被欺辱的,而她更是被人不放在心上,且还有太后的旨意也被人不放在眼里。
“皇上,”柳芽看到元妃滚了出去,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这个元妃一直高高在上的模样,早就让她很不爽了:“妾有几句话要说,不知道——?”
可是其人在皇帝的面前还真的有几分重量,所以柳芽才会忍了这么久。今天终于看到元妃要倒霉,她自然是无比的高兴。
她最痛恨的人当然就是阿凤和皇后,但是眼下却不是除去皇后和阿凤的好机会,因为很明显皇帝是要偏袒皇后和阿凤了:因为皇帝只是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开口问她一句。
柳芽能在皇后离宫的时间内,成为皇帝心中除了皇后之外的第一人,其心思手段说白了就只有一句话:皇帝所思所想就是柳芽应该说与应该做的事情。
皇帝看向了她,只看她全身的狼狈与她刚刚和阿凤在一起的情形,他也能猜出她的模样应该和阿凤有关。
阿凤句句不离死字,他认为柳芽也脱不了干系,不然的话阿凤为什么不去找三公主大闹,却要先来找柳芽呢?
“你有什么话?”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显然是压了火气的。看他的样子谁都知道,只要柳芽的话有个不对劲儿,元妃就是柳芽的榜样。
柳芽叩了几个头:“妾知错了。”她说完又向皇后叩头:“请皇后娘娘责罚,柳儿愿意领罚,如此才能让柳儿记下今天所犯之错,再也不会做出错事来。”
“皇上,妾不应该和江家人通信的,更不应该把听来的话写在信上,以致于江家人……”她倒真的很干脆,把事情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虽然江家人的所为她并不知情,但是也能猜出来;还有,她也不是要为江家人说什么,而是陈述自己的过错,因此没有多说江家人的所为。
她还没有提元妃或是三公主、太后一个字,从头到尾只说自己的错在哪里。几句话后,她很诚恳的叩头:“柳儿的德行为嫔都不足够的,自请降为宫人,好好的思过。”
“至于长公主所为,柳儿以戴罪之身多说几句,还望皇上和太后恕柳儿多言之罪。”她看一眼阿凤:“长公主实在也是被逼急了,唉,自长公主和皇后回宫以来,事事处处都不顺心。”
“宫里宫外多少人与长公主为难?连成个亲也是一波三折,这长公主做的实在是憋屈啊,皇上。”
“其它的事情柳儿一介妇人,也不知道什么对与错,自有皇上明断。可是长公主所为,妾以为真的是有情可愿——长公主不如此做的话,皇上您只怕真的看不到活着的长公主。”
柳芽说完又叩了几个响头,然后如同元妃一样端端正正的跪好了。
阿凤却听的如同吞下了几十只苍蝇,那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