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灵挣脱不开,十四岁的小姑娘力气与十八九岁的王虎哪里能比。
韩黄氏见女儿被欺负,也顾不上许多,冲上去就和王虎扭打了起来,一时间三个人厮打在一块。
打闹声惊起一群人围观,王虎有些许心虚,但是邪火冲上脑门也顾不上许多,只说道:“韩黄氏,你女儿我一百文买下了,钱你已经收下,想反悔咱们就上县衙评理。”
王虎机灵的在打闹时将身上仅剩的一百文钱塞到韩黄氏的粗布腰带里,一边高喊着要去打官司。
韩黄氏没多注意王虎的动作,经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的粗布腰带里被塞了一吊钱,看样子像是有一百文。这个时代,女儿卖了可赎不回来。
韩黄氏急了,忙解释道:“这钱是你塞给我的,我没答应女儿要卖给你。”
王虎可管不了许多,只拉着韩黄氏的手往门外扯,一边继续叫着:“走,咱打官司去,看看县令判谁赢。”
韩黄氏母女两人都急了,愣是被了力气大的王虎拉着就要往外走。这个时候,韩明恰好赶到。
韩明火急火燎的赶来,但是还是慢的很。刚来到地主家门口就看到了这么一幕,母亲被欺负,妹妹还被强买了。
怒火冲上脑门,心中恶气难忍。韩明咿咿呀呀的叫嚷着,迈着那柔弱的步子向着王虎奔去。这是他最快的速度了,可在旁人看来比初初学会走路的孩童好不了多少。
四肢无力,不能言语可并不代表牙口也不行。张开大嘴,在靠近王虎那还算结实的胳膊的第一时间,韩明一口咬了下去。
“哎哟,md!”王虎环扣着韩灵灵,用上了不小的气力。青筋暴起的手臂肌肉突然被韩明使上了吃奶的力气咬着,着实疼痛难忍。
“去你的!”王虎松开那只拉住韩黄氏的手,灌足了力气一拳打在韩明的腹部。
这一拳糅杂着疼痛难忍的愤怒与王虎难以卸下的邪火,竟然生生将韩明打退了四五步。
韩明吃下这一拳可了不得,脆弱的身体连走路都显得费劲,哪里能担的了这一下子。连退几步的韩明摇摇晃晃,费尽了心思想要站稳也无果,啪的一声摔倒在黄土地上。
韩黄氏劈的柴火整齐的码在附近,与王虎厮打的时间里被踢开了几个,一块木头奇怪的竖直立着,韩明摇晃着倒下的后背着实又被木头戳着后腰。当下晕了过去,口中白沫如同沸开的皂角水般喷出。
“打死人啦!”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有人见韩明倒下之后吐着白沫昏厥,喊了一嗓子,瞬间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
王虎见状也心虚了起来,毕竟当众失手打死了一个人,这可不是轻易能解决的事情。
慌张的退了两步,不慎被一块柴火给绊倒,哆嗦着爬了起来。指着倒下的韩明,摇晃着脑袋看着围观的人群大喊道:“可与我无关,这傻小子原本就是个病秧子,此刻不过是病发,哪怕是死了,也是命不好。”
韩明听完这两句已经彻底的昏迷了过去,除了能感觉到腹部和后背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团如同纠缠在一起的麻绳似的气体堵在韩明的腹部,火辣辣的疼痛不断的逼近这股气体。
当这团气体再也承受不住那种疼痛的强度,终于如同被绣花针刺破的气球般崩裂。
气体炸裂四溅,瞬间又化作是一缕缕青丝般朝着韩明周身的血脉而去,那原本干瘪的经脉被这一缕缕的青丝撑起。
迷迷糊糊之中的杜俊感觉自己似乎是像是被人捏着鼻子用充气筒往嘴里吹起的感觉,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气体愈发强盛,周身的经脉都有一种要爆裂的感觉。
要被撑爆的感觉固然是很不舒服,不过韩明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四肢都有些气力了,就像自己无数次在梦中遇到的场景——身着一缕青衫,背袭红坠白剑的女人手中握着自己被蚕茧包裹的心脏。
在那个梦里,蚕茧若是破裂,韩明的心脏就会回归自身。
每每韩明都会在梦中挣扎,似乎像是挣破那个梦,他就有了力气并且会说话了。
麦秆和茅草编制的床铺之上点着薄似油纸的被褥,韩明满头大汗的躺在上面,他挣扎着想要醒来。
床头坐着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韩黄氏,布满老茧与裂纹的手儿拿着毛巾不断擦拭着韩明周身如泉涌的汗水,韩灵灵趴在韩明柔弱无力纤细见骨的双腿上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