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能来救我,这已经很好了。”她哽咽着,眼眶里蓄满了泪,却偏偏不叫它流下。
江秋白看着黑暗中软成一团,勉强背靠着床栏的杨婧,身子才刚动。
她便立刻喊道:“别,你别过来!”
江秋白听出她声音中的害怕,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骑马赶来之前,他还在一路上同江廉猜测,猜测杨婧见了他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他猜了又猜,自以为将她的心理摸得很透了,可到头来,她却哭了。
近在咫尺的啜泣声,若有若无,是极力压制着却又情不自禁的。
他在床榻旁坐下,离她仅有一只手臂就能够到的距离。
“我原以为,你和其他女子不同,是个极洒脱的。”
他说一句,便停一停,像是在刻意等待杨婧接话。
“你孤身一人来到柳州,无所依靠的投上刘氏一家,未曾想你的表姐刘芊芊整日拉帮结派,到处败坏你的名声,你那表哥刘子胜又是个好面的,平日也是多番打着被你纠缠的名义在外散布流言,短短一年的时间,你在柳州的名声,一落千丈。”
“可先前刘家落了马,你本有一千个机会置他们于死地,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净身出户,这是我最想不明白的。”
“所以我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你洒脱,你不屑,你骨子里的傲气和不羁正是我一直倾羡的,我以为你这是洒脱。”
“可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先前的那些,不过都是你不在乎,不放在心上罢了。”
说到这,他轻声笑了笑,“原来今日,你才是真正怕了。”
杨婧很想站起身撕碎这张喋喋不休的嘴巴,她都已经这样了,他却还有心情在此说笑讽刺。
“哼哼。”她哼了声,笑道:“真是枉费你一番心血,特意赶来看我落魄,现下,你满意了吗?”
江秋白皱了皱眉,他说的话难听吗?
与杨婧的口舌功夫相比,他恐怕是拍马也赶不上。
江秋白拍拍衣袍站起身来,“唉,我还是去给你找件衣服来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何况你还是这副模样,只怕传出去,我的名声也要一落千百丈。”
杨婧顿时气得咬牙,“说得像是谁求你来似的!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我多管闲事?”他声音陡然一冷。
杨婧别过脸,知道这话有些变味了。
“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快要被他欺辱之时来,你安得是什么心你自己清楚!用不着我来替你点明!”
“我......”江秋白又叹了口气,“这么说来,倒还是我的不是了?”
杨婧热得脑袋发晕,“你到底给不给我找衣服......”她强撑着身子道。
江秋白闻声,不再啰嗦,平步走了出去。
听到脚步声一离开,杨婧再也支撑不住了,“咚”地一声身子歪倒在床榻上,却一点也不疼,只能意识涣散的叫着:“热...好热......”
江秋白去了不久,翻找来一件宽大的新袍提在手里,一板一眼的敲了敲门,见房内没人应。
赶忙点上油灯,走近床前。
光亮一点,他的目光一点点紧缩,最后缩至一点。
死死地凝视着杨婧洁白无瑕的双腿上,那滩顺势流下的血,碧玉色的簪子还有一小半尖头插在腿间,露出一个血淋淋的洞。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
他颤着手将找来的衣衫胡乱裹住她的身子,抱起就走。
江廉将司马克提到了衙门外院,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地衙役,场面颇为壮观。
“公子。”
“走。”江秋白吐出一个字。
江廉一个手刀砍在司马克的后颈,跟随着出了门。
一路骑马,来到城西的药铺,江秋白抱着她跳下马,急切道:“你去找个女郎中来!”
“女郎中?”
“快去!”
“是!”江廉拍马离开。
“咚咚咚。”天色已晚,铺子里的人一听到敲门声便以为是杨婧回来了,问都没问便拉开了门。
春浓呆站着,“怎么是你......”
江秋白伸手将盖住杨婧的衣衫拉下,春浓尖声叫道:“小姐!”正要扑过来,江秋白沉声道:“进去再说。”
“你,你把我家小姐怎么了!”春浓一边向后退让开,一边质问道。
等到江秋白将人放到了床上,蓝启明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江四郎。”
江秋白没空跟他们解释,只是扭头对春浓道:“去烧些热水来,替她清洗下伤口,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他拉过被褥,将小脸酡红的杨婧整个人盖住,以至于蓝启明站在门外,什么也看不见。
“出什么事了?”蓝启明问。
春浓二话不说跑进厨房,慌慌张张提着茶壶跑出又跑进。
江秋白道:“镇定些,她没事,只是被人下了药。”
春浓咬着唇,眼泪珠子一个接一个往下掉。
没多会儿,江廉跑遍了城西所有药铺,总算是找到了一家略懂医术的女郎中,将她捆在马上带了回来。
一身灰衣的小女子颤颤巍巍扶着树干“呕呕”吐着,胃里翻江倒海。
“你,你简直无礼!”
“非常之时,还请郎中小姐勿怪!请!”江廉抓住女郎中的后肩往巷子里带。
春浓已经进去好一会儿里,房中一点声音也没有传出。
两个男子焦急地在外间走了走去。
“吱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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