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精兵自然是吹老牛的,朱邪高川听了面孔也是一阵涨红,如猪肝一般颜色,沙陀党项于天平初起兵被镇压后,本来人口就不多的两族几乎遭遇灭顶之灾,也幸好高元一时手软,沙陀才能略略恢复实力,除了跟着高元南征北战的六千沙陀军外,整个沙陀各部能凑出两万残军就很是不错了,不过吗,吹牛归吹牛,这气势还是要装出来的。
他腆着肚子,鼓着腮,瞪着城楼上那些将士。
朔方城上的一众将士也是一脸茫然,好奇的互相看看,刚刚发出三箭的白衣小将倒是一笑,他从女墙上一跃而下,向身边的军官说道:“你去和他说,没有将令和调兵令,恕在下万万不敢开城门。”那军官一脸尴尬,摸着络腮胡子道:“小…小公子,是不是该请示下防御使大人?”现在夏州的主将就是防御使,汪平出镇宁朔之后,防御夏州之事就交给了自己的亲弟弟夏州防御使汪荣,那白衣小将眨巴眨巴水灵灵的一对大眼睛,咬着银牙想了想道:“没事,调兵的话,爹爹会写信的,我还认得爹爹的字迹。”“好吧…”那军官想了想也对,王师远在数百里之外,自然不惧他们敢出现在夏州城下,有调兵令和大帅手信,那自然可以确认无误。
他颤巍巍的趴在女墙的垛口上,探着脑袋喊道:“我家将军有令,既是大帅调兵,当有大帅手信和调兵令,请出示与我等一看。”
朱邪高川暗呼一声侥幸,幸好碰上了朱邪全忠那蠢材,得了调兵令和汪平手信,不然纵是说破嘴,别人也根本不会相信,到时候一阵箭雨下来,自己立刻就是万箭穿心的下场,他从怀中掏出调兵令和汪平的手信,又拿出处月部的将印递给亲信小兵,那小兵甚是机灵,抱着一堆东西,爬上城墙上挂下来的竹篓,摇了摇绳子,就缓缓的被提了上墙,白衣小将先凑了过来,他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兵,把个小伙看的面红耳赤,不敢直视,捏着好看的下巴,白衣小将皱着眉头道:“长的这么好看,当兵真浪费。”小兵被他这一说,更是面红耳赤,连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了,白衣小将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小弟弟,你叫什么来着啊?”
小兵不敢直视这个小将军,这位小将军长的真是俊啊,眉目如画,皮肤白皙,身子不高,却有一种淡淡的馨香,一身盔甲亮白如银,一看就是轻便的纸甲,不过身后背的一张大弓却是名副其实的三石弓,能开三石弓的人军中不多,他必然就是刚才连射三箭之人,这身华贵的打扮,想必身份很不简单吧?
小兵低着脑袋,小声道:“我乃朱邪望月,是族长的侄儿。”他不敢与这个小将军对视,那小将军的眼神中含着清冽与纯洁,未被纤尘污染一丝一毫,想起自己即将要欺骗这样的人儿,他心中实在有些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