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米被司漠的突然出现惊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她出去后,叶拓便跟着出去了,然后苏米便这般情绪失控,司漠不用想便知道跟叶拓有关,顿时有了一丝的挫败感。以他如今这般的身家地位能控制很多的东西,唯独不能控制感情。
司漠目光有些抑郁,抓着苏米的胳膊,见她哭的这般伤心,眉眼间笼上的层层愁绪,顿感又怒又急又伤又气,种种情绪都涌上心头来,最终只是化为一声的叹息,淡淡地说道:“别哭了,你父亲看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的。”
苏米见他连安慰人都不会安慰,果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高门子弟,想起她今日这般的处境,活了大半辈子并无拥有什么,便冷冷地转过身去,擦干了泪,说道:“你是你,我是我,无半分的瓜葛,我爸怎么会误会。”
苏米转身便要进去,司漠被她这话一呛,猛然拉住了她的手臂,目光一深,正欲要说什么,叶拓已经从外面走了过来,两人分开,各自进去。
此后又是一番其乐融融之态,直到吃完饭,苏米苏南送苏父回医院,众人便各自散去。
因为有了嘉悦和小小,苏南在医院呆了一会儿便回去了,苏米一人守在医院,这些天,苏父一直强调身体健康复,让他们不用这般辛苦地守在医院,苏米总是不听。
她喜欢陪在苏父的身边,看着他坐在窗前看夕阳的背影,看阳光爬上他发白的鬓角。
她扶着苏远东躺下,将被角压平,正欲离开,苏父突然淡淡地说道:“那两个男人都很不错,小米,你是怎样想的?”
苏父观察了一个晚上,发现这两人都是不错的,虽说两人在某些事情上用的手段不算光明磊落,但是苏父是能理解的。
苏米怔住,低低地说道:“苏家会变成这样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她会变成今日这般令她自厌的苏米,也和这两个男人有关联。她过不了心中的那一道坎,否则如何面对父亲,面对早已支离破碎的苏家。
“我卖了苏家的老房子,对不起,爸。”她伏在苏父的窗前,声音猛然哽咽了起来。苏父苏醒这些日子,她没有在苏父面前哭过,此时听父亲提到那两个男人,她内心的伤口才爆发了出来。
苏父见状,低低叹息道:“傻孩子,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还能醒来看见你们此生便是无憾了。我看那两个孩子对你都很不错,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只希望看见你与阿南一样,成家立业才算是心安。”
苏米语噎,不知该说什么好。世事无常,生死亦是如此。他们都不知道明天是个什么样的光景,苏米握住了苏远东的手,低低地说道:“我现在一个人也很好的。”
她忍的很是辛苦,没有提到那个孩子。她这一生,爱过,结过婚,有了孩子,平常女人做过的事情她都做过了,此后一人生活也不再有太多的遗憾。
苏父哪里知晓她结婚生孩子的事情,这事苏南瞒的厉害,没敢让苏父知晓苏米遭遇的那些事情,加上苏米自己不说,苏父便一直不知道。
苏父见状,说道:“你还是放不下叶家的那个男孩?”
苏父想了想便以为苏米至今对叶拓难以忘情,又苦于叶家跟苏家之间的恩怨无法在一起,便叹气道:“当年我极力反对你们在一起,不过是看出了那个孩子眼中有太多的**,也许终有一日会害了你,却不想世事发展到今日这般的结果。如今他自己悟了,虽然有前科,但是谁年轻时没有犯过错误,如果能原谅便原谅吧,人与人之间这缘分着实是太过浅薄了。”
苏父说着说着便有些感慨道:“就像我和你妈妈,当年我就是因为和你妈妈错过,日后才会娶妻生子,有了阿南,若是你妈妈后来不曾原谅我,哪里还会有你。只是这夫妻情分浅,你妈妈走的太早了。”
苏父说着便擦了擦眼角,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米,别等到我与你妈妈这般天人永隔时才会去后悔。有些事情是等不得了,错过便是一生。”
苏米默然,点头。她一直习惯在等待,这一等便是十一年,等到最后一丝的情感都烟消云散,再也无法挽回。她和阿拓此生已是错过。
可司家呢?司漠司念呢?那样的家族哪里容得下她的存在,更何况苏家的事情是司家一手造成的。她无法毫无芥蒂地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苏米低低地说道:“爸,你知道当年是谁联合叶家吃掉苏家的吗?”
苏父看了她一眼,躺下闭目,淡淡地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阿南说酒店还在,苏家的根本还在,那便足够了。恩怨这种事情不过是人活着无所寄托时自己玩的小把戏,你如今耿耿于怀,不过是因为看得太重。”
他的这个女儿被伤的太深,才会如此无法原谅,反过来说,她当年用情颇深。苏父闭上眼睛,示意苏米去休息,他已经知道了苏米内心的选择,原来她在乎的不是当年叶家的那个孩子,而是司家的那个男人。当年司家暗中做的事情他怎会不知。
爱得深,伤得才更深。司家那个年轻人是个狠角色,更别说上头还有一个顽固不宁的老家伙。这条路不好走啊,私心里他如今反而喜欢叶拓一些。
苏米见苏父睡下了,便走出了病房,她睡不着便沿着走廊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思考着父亲说的话。
走廊外便是楔园,夜色深浓,她还未走进楔园,便被人猛然拽住了胳膊,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