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漠站在高大的树木的阴影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见苏米抱着小司念下来,这才出声。抓机书阅,海量阅读/下载
这是整整一天,他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神情依旧淡漠,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克制。
苏米不自觉地抱紧怀里的小司念,孩子的身体是软软的,如同一个叙炉般散发着热量,司漠见她没有出声,便走过来。
他个子极高,站在苏米面前,几乎能将她的影子笼罩住。他接过司念,见苏米不自觉地抱紧了他,目光微微暗沉,低低地说道:“我来抱他,你可以跟过来。这么晚了,他该睡觉了。”
苏米见他这般说来,这才松了手,让司漠抱走了司念,跟在他身后。
司漠走的极慢,沿着庭院的青石路,踩着昏黄的树间灯火的光亮,走在司家的院子里。淡淡的灯光笼罩在两人的肩头,留下两道极长的影子,那两道影子渐渐的便融为一体,分不清你我来。
苏米看着地上的影子,踩着脚尖踏在他的影子上,沉默不语。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的独处时光。他们相识多年,一贯是这般安静地独处,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爱恨宣言,很多时候安静的情感更能深入骨髓,融入血液。
司漠想,他爱极了这个女人不说话的模样,安静的如同一只可爱的麋鹿,倘若此生还有机会,他应该带她去看一看生长在极北地带的麋鹿。苏米一贯是安静的,爱恨都是安静的,也是决绝的,他低低叹息,倘若有一天他能得到她的一颗心,必会细心呵护,可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愿意给他机会。
她的感情似乎在年少时就被她挥霍掉了,可就是这样对爱执着,爱憎分明的苏米让他觉得难能可贵。
苏米看着走在前面的司家大少的背影,想起他已经成为她的前夫,即将娶另一个女人,不觉得有些暗自神伤。她跟着他的影子走,无数次想要伸出手握住他的影子,握住他的手,问他,是否他们此生便是这般的相处模式,他有自己的家庭,而她只能每周来探望司念?
可那些过往,父亲离世的伤痛,司漠的态度,李月丹的出现都让她将一切的话语吞了下去,她潜意识保持了沉默,她想她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父亲才刚刚离世,她似乎也是不配拥有任何希望和幸福的。
两人一路无话走到了司念的卧室,司念的卧室紧挨着司漠的主卧,房间很是宽敞明亮,由以前的客房改建成了一个套间,里面采用暖色调,学习的小书房,玩具室,卧室,还有一间专门的画室。
苏米看着小司念的独有空间,看着那隔出来的一间画室,顿时便有些魔怔了。这个孩子似乎真的对画画情有独钟。
司漠将司念放到床上去,盖好被子走出来,见苏米站在司念的画室前目光有些湿润,顿时说道:“他自己要求有一间独立的画室,这个孩子有时候天真灿烂,有时候极有主见。”
苏米点头,转过身来看他。
晚饭之后,司漠便打发了下午玩的一干高门子弟,连李月丹都打发了回去,此时天色渐晚,他看了看时间,淡淡地对苏米说道:“你随我来。”
他率先出了房间,往楼下的小庭院走去。夏季的夜里,庭院里很是凉爽,两人坐在小庭院的石桌前,李管家还未休息,默默地送了一壶咖啡和一壶花茶便退下了。
距离两人决裂签署了离婚协议已经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来,司漠带着司念走了一趟加拿大,又接受了一个即将订婚的女人,生活轨迹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而苏米则失去了最挚爱的父亲,沉浸在失去亲人及失婚的状态中,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们似乎都走的极远,各自奔赴着不同的道路。
“今天太晚了,你可以留宿在司家,往后每周末都可以来看小念,不过要带他出去的话必须有我陪同。”司漠淡淡地说完,看着苏米的反应。
他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商人,最擅长的便是分析当前形势的利弊,然后做出正确的决定。
苏米见他说的和律师说的并无两样,想起这个男人一贯的冷硬作风,目光微微的哀伤起来。她咬了咬唇,低低地问道:“可不可以告诉小念,我是他的母亲,就说爸爸妈妈感情不好分开了,能不能让他喊我一声妈妈?”
她的声音在夜色中带着一丝沙哑和如水的忧伤。
司漠闻言内心半是愤怒半是痛楚,她想的爱的总是那个孩子,从来没有为他想过半分,什么感情不和分开,她根本就没有爱过他。
司漠抑制住内心不断上涌的伤痛,冷冷地说道:“如果你无法承担起妈妈这个责任,我想小念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希望在他的心目中妈妈一直是个美好的词。”
苏米闻言,身子颤抖起来,夏夜其实还是寒气的。她站起身来,有些慌乱,低低地说道:“我先回去了。”
她低着头,说完便朝着司家的大门走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司漠按在石桌上的手猛然间握起,青筋暴起,他用尽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掐死这个女人。为什么,面对他时,她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柔软的话,只要她放低姿态,哪怕是哄他骗他,他也会接受,这一生只要她愿意陪着他,无论她内心爱的是谁,他都会默然承受。加拿大一行,这近一个月的分离,早已让他的情感卑微如尘,大约没有人会知道,高高在上的司家大少在情感里竟如此卑微,连他自己都耻笑自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