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三十平米的小超市里,三个女人一台戏,顿时热闹无比。
后院,张富功正竖起耳朵听那两母女吵架,忽然又多了一个人,惹得他心头火烧火燎,浮想联翩。
原来,张富功也是村里和瓜嫂相好的男人之一,两人的忘年地下恋情,已经进行了有那么两三回了。
毕竟比媳妇年轻十几岁,皮肤嫩嫩的,摸起来就像一块刚出模的热豆腐。张富功想起这些,禁不住心驰神荡。
超市内,苗菊花冲瓜嫂撇嘴:“喲,是你啊!”言语间,颇多敌意。
张小花知道母亲和瓜嫂之间,属于竞争关系。但是这种令人不齿的竞争关系,让女孩心里觉得肮脏,她很懊恼,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亲,为什么出生在这种家庭。
然而张小花只听到母亲不满的口吻,却没注意到,两个女人之间,居然有一瞬短暂的眼神交流。
“可不是我么嫂子,我来打酱油。给我来一斤酱油哈,要好点的。”瓜嫂把酱油瓶往柜台上一顿,靠着柜台笑吟吟地看着张小花,脑子里却回闪着刚才在路上与江小虎遭遇的画面。
她心里妒忌,妒忌张小花纤细婀娜的身段,妒忌她如花一般的年华,还有那双不用涂口红也一样红润的嘴唇。
哼,难怪江小虎要迷恋她,死妮子天生一副骚狐狸样儿,和她娘一个德行!瓜嫂心里暗骂。
苗菊花起身给她打酱油,酱汁顺着瓶口滑落,她随便用围裙擦了一把,于是那围裙变得更加多姿多彩。
“给,一块六!”苗菊花转身把酱油瓶递给瓜嫂。
瓜嫂眉头一挑:“哎哟,这就涨价了呀?”
“没涨。”苗菊花笃定。
“瞎说,上次我来还是一块四呢。”瓜嫂道。
苗菊花唇边泛起一丝嘲讽:“她嫂子,你家这么多钱,来钱又容易,还差这一毛两毛啊?”
“话不是这么说~”瓜嫂假装没听出对方话里的嘲讽意味,一本真经道,“我们家那个死鬼,现在死活不肯出去打工。家里三个娃儿张口要吃的,马上老二又要上学,处处要钱呢。我琢磨着,他不出去,好,我出去!”
“你?!”苗菊花故意嘲讽道,“你一个小媳妇儿出去能干啥?别回头误入歧途,就跟隔壁王家庄王老七那个二闺女似的。给景察送回来的,现在连个婆家都说不上。”
“不滴!我是正当行业,去别人的公司打工,一个月能有三千块咧!”瓜嫂夸张地伸出三根手指头,在苗菊花眼目前晃了晃,“这女人啊,还是要手里有钱才能腰杆硬气,你说对不对啊小花!”
张小花对瓜嫂这人是非常不喜欢的,但是却觉得她这话很正确。
对啊,自己要出去打工,本身就已经在到处找门路。虽然说也有了回馈,但是都不理想。不是服务员就是保洁,她们这种农村女娃,又没有什么学历技能,出去可不就得干这些么?
关键是绿柳县也是个小县城,工资和工作辛苦程度严重不成比例。比如一个服务员,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十二个小时,居然只给一千八百元的工资!
所以,当她听到瓜嫂这么说时,顿时心生向往,也忍不住点头。
“是的,女人当自强。”张小花道。
苗菊花呸一口:“呸!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等着嫁人!”
“嫁人啊?对,嫁人也对。不过小花,你可记住了,得嫁个好男人,有本事养活你的。千万别学我,你瓜哥窝囊废,养不起老婆孩子。”瓜嫂说完,拎着酱油转身离开。夜幕里,传来她高昂的嗓音,居然是在唱梁静茹的勇气。
张小花这一晚辗转难眠,好容易睡着,又做噩梦,
梦境很是戏剧化,她穿着古装,仿佛是过去的小家碧玉。梦里有人面目狰狞,把她塞进花轿。而她穿着新娘嫁衣,怀里则揣着一把剪刀。
有个长得猪头猪脑的家伙,穿着新郎服饰,在她家大门口和张富功、苗菊花两口子道别:“老丈人,丈母娘,你们放心,我把张小花带走了!”
那家伙绝对不是江小虎。
而张富功则笑眯眯地摆手:“走吧女婿,没事多回来给我送钱啊!”他身后,苗菊花正躺在一堆金元宝上,脑门上扎着大蝴蝶结,笑的合不拢嘴呢。
“啊!”张小花满头大汗地翻身坐起,气喘吁吁,惊魂未定。
坚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张小花决定了,去找瓜嫂联系一下,如果她所说的打工的公司是真的,不是传销、骗子啥的,就跟她去!
转天一早,天气阴惨惨的,下着蒙蒙细雨。似乎老天爷两口子昨晚吵架了,王母娘娘正在一边哭,一边数落老头呢。
张小花打着蓝色碎花的小雨伞,穿着红色的雨靴,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泥泞来到瓜嫂家。
瓜嫂正在堂屋门口坐着嗑瓜子玩手机,旁边地上是她只有两岁大的小女儿。小女儿正在地上爬,穿着小背心,没穿裤衩,身上脏兮兮的,和她母亲的干净利落形成强烈反差。
虽然她总抱怨老公不赚钱,但是她身上的新衣服总是及时换季,手机几乎也是村里最新款的。
院子角落的棚子里,瓜哥正在打磨农具。这个身高一米七,身板厚实的老实男人,现在只能用把老婆栓到裤腰带上这种方式,来守卫自己的婚姻了。
张小花其实很不愿意进门,可惜瓜嫂家的大白鹅,早就用呱呱叫的方式将有客到的讯息上报给主人。
瓜嫂抬起头,看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