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江小虎蹲在堂屋门口,看着水幕担心菜地。
“哎,我的三七千万别有事啊,马上就要给我换来钱了。”江小虎嘀咕道。
江石柱坐在沙发椅里,吧嗒吧嗒抽着烟袋锅子,看着儿子的背影,他非常欣慰。
只得这一个仔,本来还觉得自己穷又没本事,苦了娃呢。谁想到,娃自己争气,光景一天比一天好了。他们家,俨然已经是村里最富裕的人家。而且,江石柱和江铁柱两家,关系也比从前改善太多。
日子好起来,雨下再大又如何呢?江石柱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丁零零!
桌上手机响起,江小虎回头看了一眼,挠挠后脑勺:“这个点儿谁给我电话啊?不会是许玲珑被拦在半道上了吧?”
他只是随口这么一猜,也没当真。
江石柱道:“许玲珑?哪家的女娃娃啊?”他琢磨,要是合适的话,就给儿子说成媳妇吧。
“爸,您可别乱想了,人家是富豪千金,这一次咱们的三七就是要卖给她家的。”江小虎哭笑不得,随手拿起电话。
江石柱哦一声,作罢。
江小虎一看电话,竟然真的是许玲珑打来的,他乐了:“哈哈,山河图还给我预言的能力啦?”
接通电话,江小虎喂了两声,可那边却哗啦啦、轰轰轰,吵得要死。
“许总,你在哪啊?怎么这么吵?”江小虎愣住。
“救我、救我~”许玲珑微弱的声音传入他耳朵,他心顿时悬起,一拍大腿,叫一声糟了。
“你在哪呢?快说话啊!”江小虎急死,忙问。
许玲珑道:“我在山路上,四周好黑啊!”
江小虎脑子一下子空白一片,手都在哆嗦。他又急又气,咬牙切齿连蹦带跳。
“你等着!”他吼一声,挂了电话,抓起雨披拿了铁锹,冲进雨幕里,发动三轮车,绝尘而去。
江石柱傻眼了,儿子这是啥情况啊?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跑了呢?看样子,好像是出大事了。
“这臭小子,也不跟我说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了我也好帮忙啊!”江石柱气坏了。
江小虎哪还有功夫去跟江石柱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骑着三轮车,飞驰在村道上。
这雨越下越大,村里人都躲在家里,街上静悄悄的,鸟屎蛋儿都见不到一颗。
一路上,江小虎脑子乱哄哄。一会儿想,妈呀,她到底被拦在哪里了?从村里到镇上,路那么长。我要是找不到人,她死在这里咋办?
他不管不顾,莽撞上路,在村里转了一圈才出村。这时候,风雨更大,他却冷静下来,一拍脑袋,骂自己:“江小虎啊江小虎,你真是个笨蛋加sān_jí!管她现在被困在哪呢,反正去镇上就只有那条路,我沿着路一直找就是了!”
突突突!
江小虎开着他的小三轮,恨不得给开出光速来。
雨势经历了一个波峰,终于渐渐地减弱。
三块水缸大小的石头,一块砸进路沿石,嵌在山体里。另一块则沿着山坡滚落,砸烂了轮胎,第三块和另外两块,刚好构成一个品,把许玲珑的车子压在下面。
幸运的是,由于前两块石头的存在,第三块石头被架空,只把车顶盖砸出个凹,并未压烂,给车内的许玲珑,留了一点生存空间。
许玲珑现在的状况很尴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手机只剩半格电。车子几乎被挤扁,她动也不能动,左腿被挤得麻木无知觉,右肩膀也受了伤。
她这辈子,从没像今天这样绝望过。雨从车顶的裂缝灌下来,将手机打湿,关键时刻失灵。
好在刚才拨出一个求救电话,现在许玲珑把一切都交给老天爷。
当然了,老天爷未必靠得住,所以她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惊慌失措之后,便开始努力自救。
她小心翼翼把右腿从挤压的地方撤出来,这才避免两条腿都没知觉。可是她很快发现,她越动,车子就越危险。压在头顶的那块大石头,简直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嘎吱、嘎吱!
听到这危险的响声,许玲珑再也不敢动了。一口气悬在心口,她紧张得满头大汗。头发湿漉漉,脸上身上满是雨水,雨和汗交杂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时间又过去一会,忽然许玲珑听到咔一声细响,她心一沉,接着就感觉车体往悬崖一侧倾斜。
嘎吱嘎吱的声音越发频繁,车顶骤然又被压扁一些,一块石头的尖角已经刺穿那个裂缝,透入车厢内。
“啊!”许玲珑忍不住尖叫一声。
一旦车顶被撕开这个口子,她必死无疑。要命的是,现在支撑车体的那块路边的巨石,已经向悬崖滚落。
死定了!许玲珑绝望地想,她还好年轻,很多事情没有做。父亲还在生病,事业正在上升期,她还没谈过一次恋爱,没有结婚生子,好多遗憾!
就在这一刹那,她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接着整个车子似乎轻巧许多,仿佛有一块大石头,被人从她心口移走。
这是怎么回事?
许玲珑泪眼朦胧中,看到一只满是泥泞的手,从车窗内伸进来:“别急!”
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带给她许多力量和勇气。
那声音更是如此,而且那么熟悉,不正是江小虎么?
原来,就在许玲珑的车子即将被车顶的石头压扁,并且随之滚落悬崖的刹那,江小虎出现了。他一脚踹向松动的巨石,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