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看到张会衣着寒酸,将他认作了知更院请来做杂事的小厮。知更院为了节省开支,平时负责专门做杂事的人员并不多,而是在繁忙的时候再临时从外面添人手。
方竹也不解释,冷冷地朝他们看了一眼,带着张会继续往前走。
张会看到旁边有几间屋子都是关着门,门口什么东西都没放,像是无人居住,而方竹却没有停下来,一直到走到这一排房屋的尽头,才掏出钥匙来打算开门。
这两间屋子和那一长排房屋是分开的,外头放着断了的木板、烂棉被、破箱子等杂物,一看就知道这儿平时就不是住人的地方。
方竹开了一间较小的房间的门,门打开以后,他自己不进去,而是皱着眉捂着鼻在一边站着。
张会也在门口愣住了,这屋里像是堆放过什么容易腐烂的东西后,又没有清理干净,所以会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还看什么,就这儿了。”方竹退后一步,向张会说道。
张会一回头,看到袁知行正朝这边走来。
袁知行换上了鹿山的院服,更显文雅,他脸色略显苍白,看样子前几天所受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
方竹朝袁知行拱手,叫了声“师兄”。张会也迎上去,叫了声“袁师兄”。
袁知行对于张会的称谓没有感到意外,似是已经清楚了这都是徐圭的安排。
袁知行朝那屋里看了看,向方竹道:“不是还空出了那么多屋子么?怎么让张师弟住这里?”
“过几天有一批新弟子要住进来,这些屋子得先空出来。”方竹说着打算离开,“师父还有其他事情交代我办呢,我就先不陪张师弟了。”
方竹嘴上说得客气,却看都没看张会一眼就走开了。
张会手扶在门框上,脚从门槛上跨了过去,侧过头朝袁知行笑笑:“袁师兄,不要紧,这屋子收拾收拾还挺好的,而且大家都是几个人住一间,我一个人住一间,已经很满意了。”
袁知行随着张会进屋,四处看了看,便动手帮着张会收拾。
张会看他有伤在身,哪里肯让他来清理,抢在前面把所有要花大力气搬的东西率先搬了出去。
袁知行在一边开解道:“你方师兄并无恶意,和他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他只不过是气叶襄,但又没法去找叶襄,所以只能够对你撒气。”
张会回想起方竹这一路上的嚣张样子,又想到方竹在鹿鸣堂与人说话时的高傲神情,猜想这人应该来历不一般。
而且袁知行在谈到方竹时,总是说得十分谨慎,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要惹来麻烦一样。
两人谈话间,张会了解到,鹿山的外门修行除了鹿鸣堂以外,还有鹿呦堂,而鹿山内门修行的地方叫做鹿谷,在鹿谷修行的弟子才是谷主的亲传弟子。
张会听到袁知行提到谷主,感觉这谷主高深而神秘莫测,便问道:“谷主什么时候会来我们这?我想看看他是不是也和咱们长得一样。”
袁知行被张会这话逗笑了,道:“谷主他老人家很少会出鹿谷,就算是出了鹿谷也是出去云游,鹿鸣堂的事情他是不管的,他来做什么?”
“他又不管事,那怎么听起来谷主在鹿山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一般?”张会又接着问道。。
“齐国重视鹿山,尊敬谷主,连国君都要敬谷主三分,谷主又怎么会管鹿鸣堂这些俗事呢?你反正是见不到谷主的,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或者找师父。”
张会听到这里,没有再继续打听了。他知道袁知行为人谨慎,有的事情问得太多反而让对方为难,他在鹿山呆久了,以后自然能知道的都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