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都城铃铛门附近。
傅颜手上抓着几串冰糖葫芦,脖子上挂了个铁环,在一排房屋的屋顶上飞快地穿行着,将一条街上的行人吸引得如同潮水般,一会儿推向这边,一会儿推向那边,还伴随着一阵阵的吆喝和尖叫声。
那街上的年轻男女,女的是为了出来看傅颜,男的则是为了出来看这么多成群结队的年轻姑娘。
傅颜也很享受这种引众人注意的感觉,当他听到下面有大声喊他的女子声音时,也会朝她们挥挥手,这样以来,姑娘们就更有动力追着他跑了。
如此一来,就苦着街上那些做生意的和正常行走的人了,有的便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成何体统,到底是荒蛮之地来的人,踩人屋顶上走,把一条街上弄得鸡飞狗跳。”
“男男女女挤在一处追来追去像什么话!”
“这魔王什么时候能够回他北莽去啊?”
傅颜来长都城的这几日主要在铃铛门附近活动,这几日里甚至还有很多外地人朝这边而来,一时间此处完全乱了平时的秩序。
一行禁军朝这边靠近,人们这才给他们让出路来,那领头的穿着极为精神,两撇大胡子很是显眼,但仔细一看,一张脸却很是白净秀气,不像是能长出如此大胡子的脸。
这人便是张会扮装出来的!
张会骑着马走到傅颜所在的位置之下,提着枪指向他,大骂道:“混账北莽小儿,前日竟敢对三殿下无礼,还不快滚下来,我们的人已经送信去了北莽,请北阿门大神座来亲自抓你回去!”
傅颜一听到张会提到大神座,眼睛立马朝他看过来,脸上有些惊恐,手指指向张会。
傅颜与张会虽然在北莽时见过,但是张会化装成这副模样,他没能够将张会认出来。
张会此番化装成这样正是为了假扮姬连的人来挑拨他和傅颜的关系,因为他知道傅颜这人心思简单,说话不经过大脑,或许能够从傅颜嘴里套出点什么线索来。
傅颜指着张会道:“你再说一遍,你们是姬连的人?还送信给大神座告我状?”
张会上次在北莽见到傅颜时也是傅颜在外惹事,当时一听到燕之南的声音他便老实了,所以张会才想出这招,用燕之南来吓傅颜。
“你在长都为非作歹,当然要让你们大神座来治你。”张会大声朝他喊道。
傅颜气得脸上泛红:“姬连好大的胆子,竟敢惹我!”
“我们堂堂齐国三皇子难道还怕你傅颜?”
“呸,你小毛贼懂个屁,你回去问问姬连怕不怕我,不怕我怎么那日见了我掉头就走?”
“正是三殿下派我们过来骂你的,赶紧滚,三殿下哪里是怕你,他只是嫌弃你出身蛮荒,不想与你为伍。”张会尽捡挑拨离间的话说,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傅颜的反应。
傅颜气得直咬牙,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也扔了,骂道:“我倒要看姬连怕我不怕!我要把他的事情全抖出来!”
张会见傅颜气急了,他的目的眼看就要打成了,赶紧再添了把火:“我们三殿下行得正坐得直,能怕你抖什么?”
“好,你们给我听着,我现在就要说!”傅颜目光如炬,架了个很大的势,像是要揭发姬连的某种罪行了一般。
傅颜正要说时,张会手一举,朝身后之人说了声:“咱们走。”
傅颜看到这帮人不听他说,气得跳下来就要去追:“我还没说呢,你们听我说啊!”
张会停下来,朝着傅颜拱了拱手,道:“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小的们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招惹是非,咱们这些当差的知道了也不顶用。”
“你们知道了不顶用,那谁知道顶用我找谁说去!齐国皇帝知道了顶用是不是?我现在就进宫去说!”
傅颜话还没说完,张会骑着马做出一副急着回避的样子赶紧离开了。
张会带着这帮找姬远借的人离开人群后,才敢让他们散开。
张会松了松那身有点紧的禁军衣服,晃了晃脖子,觉得舒坦多了,向张会问道:“就不知道这离间计管不管用了。”
“应该管用,傅颜这个人心气高,他可是皇帝老子都不服的人。”
云豆还是有些担心,道:“咱们先回去,过几天听七殿下那边的消息就知道了。”
两天过后,姬远果然派人来禁军署送信,让张会和云豆即刻赶去那湖边小院。
姬远进屋时,脸色有些泛红,看上去来得有些匆忙。
他一看到张会,就指着张会的鼻子说道:“你小子真毒,你这离间计起作用了,你知道吗,当天晚上,傅颜就溜进皇宫在父皇的寝宫大喊大闹,具体说了什么宫中没有传出来话,大概就是关于壶关的一些事情。”
“啊?他还真去闹了?这个傅颜……”张会一边抱怨着傅颜,一边心里又暗暗高兴,傅颜还真的着了他的道了,“那事情后来怎么处置?”
“父皇下了命令,将皇兄禁足了,壶关一事会将当时参与守壶关的将士全部单独审问,势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姬远说着,脸上终于现出了喜色,他平时神色中虽然看不出落寞,但是此时很明显眼里更有神了。
他隐忍已久,虽然知道这背后到底是谁在害他,但他步步为营,从不轻易出手,即使是受到了冷落和误解,也仍然不灰心,方寸不乱,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总算是胜利在望了。
对于张会,他与姬连算不上有深仇大恨,姬连追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