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鹤田正良整整聊了一夜,他基本上把朝廷现阶段的情况说了个明白。
朝廷高层官员以及八省各级官员的履历和作为我也都了解遍了,心中也算有数了。
临走的时候鹤田正良又嘱托我绝对不能相信任何人,能在朝廷里混到现在的人都不简单。
我自然知道鹤田正良是为我好,于是恭敬的拜了三拜后才离开。
回到宿舍之后,我看到李成良仍然在自己的被窝里呼呼大睡。
我从自己塞到床底的背包里将彩色小瓷瓶掏了出来。
不管有没有红桑宝藏这么一回事,眼下这物件肯定危险的很,毕竟当初为了这事千面族这么一整个部族的人都死了,而且长谷川幕府和八岐拜蛇教似乎都牵扯在内,现在还是烧掉为妙,省的留这物件以后招惹麻烦。
想到这里,我带着瓶子去到了厨房里。
我生起一把火后直接扔了进去,火焰瞬间将瓶子吞噬而掉。
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两张地图的模样,就现在得到的信息来说我还看不出这其中的秘密,以后若是有机会得到第三张地图的话想必能研究出点什么吧。
……
三天后,王都城内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空气中依然飘荡着淡淡的焦糊与血腥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流民暴动时被烧毁的房屋正在收拾重建着,建筑垃圾被一车车的拉出去。
街头巷尾大家聊得最多的便是城外的流民。
不管是平民还是奴隶主,大家都颇有怨气。
前天女王下达了安抚令,把长谷川正人喊去责备一番后便没下文了。朝堂上也极其平静,无人上奏弹劾,就连弹正台的那帮言官们也没有动静。
王都城内的民众肯定不服气这样的处理结果,一股悲怨的气氛在王都城内弥散开来。
老话说的好,穷生极恶,富长良心。
王都城外的流民除了一副皮囊之外恐怕再无其它值钱的东西。再加上他们已经饱受饥饿折磨,入城来定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王都城内的民众舍粥舍衣的帮助城外的流民,到头来却换得这样的结果,放谁身上都不自在。
拜蛇教借着民众的这股不满情绪在王都城内大肆散播谣言,幕府准备接纳流民入城安置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今天大学寮里的学生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几乎所有人都众口一词,一定要把流民遣散。
中村仁贤的课一结束,同学们又是聚集在一起讨论这件事情,临班的一些同学也过来了。
其实像是这样讨论时政的事情在大学寮时有发生,有时候是在食堂、有时是在书馆、有时是在教室内。
三个老家伙对于这样的事情基本上持默许支持的态度,毕竟以后都要入朝为官,现在互相交流一下也能增长见识。就算我们刚入学时因在酒楼聚会抨击幕府而发生那么惨烈的事情三个老家伙的态度也是没有改变。
我和李成良基本上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坐在一边听着。
我们都知道,在这里七嘴八舌的说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凡事要动手去做才能见到真正的效果。
同学们各抒己见,声音越来越高亢,情绪也是越来越激昂,他们也没有别的本事,基本上也就是发发牢骚,骂上幕府一两句。
也有那么几个有真才实学的在这分析利弊,他们主张以武力遣散流民,这样既能稳定王都城内的粮食价格,恢复王都平民们的正常生活,又能减少朝廷的开支,同时保证王都城内的治安。
这几位分析的头头是道,我和李成良也不是很熟识,毕竟他们是临班同学,平时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交集。
“你们说的倒轻巧,若将流民遣散掉,他们绝对熬不过这个冬天!”
一个声音在一片讨论声中显得有些的突兀。
大家的视线不自觉的都朝一个人集中而去。
说这话的是一个木讷少年,平时这家伙寡言少语,也不跟别人交际,大家都喊他闷葫芦。
“闷葫芦,你倒是心善想着这些流民的性命,城内平民们何尝不是舍衣舍粥帮过他们,可到头来怎样!”
“是呀,好心没好报,着实没必要去关注这些刁民们的生死。”
同学们你一语我一言的说着,话语中还带着不少对闷葫芦的嘲讽。
“人心本无善恶,他们若能吃饱饭穿暖衣又何故如此。”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哑口无言。
他这话说的清楚,导致这个结果的是朝廷的腐败无能,并不是流民们的错。
“闷葫芦,既是如此,你说说该怎么办?”
“幕府既然已经把这件事情担下了,他们就绝对不会半途而废,只要能做到令行禁止,这十万人就能挨过这个冬天,春天之时再给予农具种子土地,他们就能自力更生了。”
“闷葫芦,你说的倒是简单,他们若真能自力更生,何故变成流民!”
“是呀,若这流民问题解决起来真的像你说的这般‘令行禁止’的简单,幕府又何故对历年来的游荡流民视而不见?”
同学们对闷葫芦的话基本上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许多人反击起来。
闷葫芦不以为然,也不多做争论。
“往年是何人执政幕府?现在又是何人?能一样吗?”
又是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大家的视线不自觉的又是朝着闷葫芦身前不远处看去。
说这话的是一个穿着黑衣的儒雅少年,平时他接人待物极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