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沉默良久,开口说道,“我吴氏鼎盛之时,权倾天下,富甲海内,如今只剩下老城祖宅,老太君和先夫为此身亡,总得有人守着吧?”
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和大家商量,她缓缓说道,“要不,我留守,大伙儿跟着小五去玉门,那里也是祖宗留下的基业。”
吴意抓耳挠腮,不知从何处入手才能说服意志坚定的二婶,祖母和二叔守城捐躯,这老城在她心目中便如信仰图腾一般的存在,肯定难以割舍,想到这里,不由后悔把二哥留在玉门,他老娘太难搞了,应该让他来做思想工作。
“二娘跟着去玉门吧,我卜算过,玉门是吴家的风水宝地,能兴旺门楣,老城这里,我守着,守了八十年了,历代吴氏王侯和老太君也应该对我这一把老骨头能够放心。”冷不丁的,张先生于一阵僵持的静谧中开口。
二婶有些诧异,稍稍思量了一番后,爽快地说,“好吧,我听张先生的,如此老城这里就有劳先生了。”二婶对张先生言听计从,吴意惊讶不已,没想到这棘手难题给张先生轻描淡写就解决了。
张先生似乎轻描淡写随口说道,“对了,三公子,山里面给你发了一块云隐令,有时间的话你最好去一趟山里,这是一个天大的机遇,不论是对你,还是对吴家。”
听到“云隐令”三个字,席间有见识的人都表露出悠然神往之意。
若果这世间有神仙的话,那一定是在两大仙门,云隐门和仙踪海。若果这世间有仙缘的话,最大的仙缘就是这“云隐令”了。故老传说,得到令牌的人,有缘者得以进入仙山,习得仙术,就算无缘者,一场大富贵是跑不掉的。
传得最悬乎的是,前晋慕容氏和延夏汉川氏,开国之君都是得到“云隐令”的有缘之人。数百年来,也从未有人亲见“云隐令”的真容。
吴意心中一动,难道这个隐世装逼门派终于忍不住要向自己出手了吗?
他回答道,“云隐令在你手上吗?先给我看看!”
张先生豪不犹豫一挥手,一道巴掌大的古朴玉牌出现在他手心,“本来就是山里发给三公子的,拿去吧。”
玉牌静静躺在吴意手心,材质非晶非玉,也不是蕴含暗能量的灵石,倒类似于修真界传音玉石的材质---黑曜石,神识探了进去,感觉内里空空如也。
忽然,似乎他的神识搅动了什么,玉牌散发出灰蒙蒙的光芒,在晦暗的冬日傍晚煞是醒目,随着光芒的浮现,一道似乎来自于吴意内心的吸引突然出现,带着致命的诱惑,沉寂已久的扫描仪猛然跳动,像是遇见了梦寐以求的宝物,释放出无比强烈的渴求。
灰蒙蒙的光芒之中,显现出一幅地图,标记了茫茫无际的西南十万大山深山之中一处山谷之,或许,那就是云隐门山门之所在。
光芒慢慢隐去,神识桥发出一阵剧烈震颤,扫描仪似乎在脑海中呐喊,“跟着它去!跟着它去!”
或者张先生和他身后的云隐门引诱自己上山的真正目的是脑海内的扫描仪?吴意自以为猜中了一些事实真相。
计议已定,吴府众人连夜打点行装。
阖府上下吵吵嚷嚷,在一片喧闹之声中,吴意清晰地听到了一丝哀婉的哭声,循这声音过去,哭声源自吴氏家族祖墓之中,二婶下午带着吴意来拜祭过,祖父祖母二叔都葬在这里。
在大哥的衣冠冢之前,大嫂着一身素服,哭得撕心裂肺,六妹在一旁挽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着。
“嫂子,你看那天上的繁星点点,月出星聚,月落星隐,人之悲伤离合也是如此,又何必要徒增伤悲呢?大哥在天上,一定也希望你能平安喜乐。”
吴意大为惊讶,六妹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好似世间传说生有慧根一般。心念微动,运起神识在六妹脑部一转,随意查探神识海灵根本是修真界大忌,自己的亲人当然例外。
果不其然,六妹脑部肾上腺和松果腺均有细微通道通往经脉,这就是灵根初成,具体到属性和品相,还需要借助其他手段才能辨别。
有了灵根,在修真界可以吸纳灵气修炼,在这个世界也可以修炼神识以及相关的神识神通。
总算在家族里找到一个同道中人了,他暗自盘算,家中妇孺经此大难,个个心力交瘁,病脉郁结,去玉门后需要配合药石逐一调理,二哥可以朝武者方向发展,六妹可以修炼神识神通,这样一来,今后再遇不测,也有了一些自保之力。
第二日一早,吴家幸存的亲眷记一百零三人加上数十仆妇,共计乘坐十驾马车,在前后各一个小队不足百人的兵丁护卫下,在老城入口处与留守人员告别,老城隐秘处还存有数百块金砖,已经是吴氏家族最后的财富储备,二婶也毫不保留的告知了吴意,此行只为家人安危,金砖暂时不动,留待以后。
说媒的使团一行也有五架马车,小姑力邀他们同行,不知什么原因,被副使韩侍郎婉拒了。
鹿鼎公府老城往西北方向池十余个,必过的城池关卡却只有两个,一个是上阙府城,一个是通易县城,都在梁王府铁血军管辖范围之内。本来吴氏大家族出行,按以往的惯例,是要知会沿途城池的地方官和守军,一来时间上来不及;二来现在这种敏感时刻,还不如悄悄行进,不然还真不知道沿路的守军会作何反应。
吴意端坐马上,五架充满太阳能的无人机早已盘旋在马车队的四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