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熹无比悚然地将脑中这个错觉拍掉,翻了个身看向地面,皇帝陛下的呼吸绵长均匀,睡得正熟……
不知是不是托了皇上的福,萧夫人的伤势恢复的很快,三四天后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这期间,皇上除了上朝,整日都陪着。前朝后宫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前朝倒还好,虽议论但不会明说。毕竟萧夫人护驾有功,总要许些好处的。
可宫里就不一样了。
不同于萧月熹,那些秀女入宫,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好容易杀出重围迈进了宫门,住进了秀女宫等着皇上诏幸,从此飞上枝头,不成凤也能高人一等。结果骤然横进来一个萧月熹,分走了皇上所有的注意力。那些人背后酸溜溜的说什么都有,萧月熹却不计较,能走动了以后就不再装娇贵,每天照例的晨昏定省,就连太后也难得好颜色地劝她多休息。
自打萧月熹住进了清凉殿,皇上夜里就再没去过别的地方,那些酸溜溜的流言就更加难听了。
虽然萧月熹本人无比清楚,皇帝陛下睡了多久的地板,但这种事她要怎么辩解?而且,在萧夫人养了十几天以后,萧夫人本人突然发现,皇上开始命掖庭令记档了!
戏做得跟真的一样,连掖庭令都能收为己用。
惊愕之余,也降低了些许的信心。萧月熹一心想查陈年旧案,可宫中秘辛,连掖庭令都不清楚,她又从何查起呢?
入宫半个月,她甚至都还不知道从何处开始着手,委实是愧对她前监国司正使的身份!
这日清晨,萧月熹照例去皇后宫中请安,却见到了个生面孔。
那生面孔长了张娇俏明媚的脸,声音婉转如黄鹂,穿得也是艳丽的粉红色,一颦一笑间,尽是小女儿家的娇憨之态。
见到萧月熹,那双灵动的大眼中闪过了一丝意外,继而屈膝行礼:“嫔妾见过萧夫人。”
萧月熹先向皇后行了礼,这才将视线落在生面孔的身上。仔细一看,这生面孔长得与皇后还有几分相似,心中了然道:“这位便是沈嫔了吧?入宫这么多天,我倒是今日才有幸一见。”
沈嫔是入宫的秀女中,唯一一个赐了位份的,如此荣宠,实则是因为她与皇后关系匪浅。沈芳倾的父亲沈栋,是皇后的滴亲舅舅,沈芳倾从小就跟皇后长在一处,关系很好。太后又是皇后的姑母,虽然与沈芳倾来往不多,但好歹也是自己人。慕云轻既然暂时不准备得罪太后,必然要揣摩一下她的心思。
显然他揣摩的很成功,太后这几天的心情都不错。
皇后面上露出一丝笑意,仪态端庄地坐在凤椅上,柔声道:“可不是!本来以芳卿的位份,未侍寝前是没有资格过来请安的。只是皇上今早传口谕说,这次百鹿山春搜,要芳卿和几名秀女同去,本宫想着,旁人也就算了,你二人早晚也该见见,便自作主张地传她过来了。”
萧月熹心中愣了一下,今早出来,她倒是没听慕云轻提过这事,不过她也没有多心,不动声色地应是。
皇后继续端着她雍容闲雅的仪态,抬手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