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宝刚生气地用拐杖锤了下地面,语气不悦地打断了她的话:“我让她说,没让你说话。”
方圆再有脾气也不敢跟周宝刚犟,悻悻地缩着脖子站回到陈溪君身后。
周宝刚朝我使了个眼色:“丫头,你继续。”语气和脸色都比方才和蔼了许多。
方圆的肺都要憋炸了,对我恨得是咬牙切齿,她只觉得我也不知道会使什么mí_hún术,把周家上下都哄得团团转,自己家和周家多年的交情都赶不上,甚至因为我,周云琛还和她断绝了往来,甚至周天临还和她分手了!
我深吸了口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都给周宝刚陈述了一遍,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的成分,实事求是,有什么说什么。
周宝刚越听脸色越阴沉,握住拐杖的手背上隐隐曝气几道青筋,陈溪君怕周宝刚急火攻心伤了身体,忙上前劝道:“爸,您千万别生气……”
“好丫头,你遵守诺言,是个好孩子。”周宝刚拄着拐杖起身,笑眯眯地拍了两下我的肩膀。
我回了一个只有两个人能明白的笑脸。
只见周宝刚脸色急转直下,又变得威武严肃起来,“这件事,和叶青没有关系。”
这话一出,方圆和潘月母女两人脸色齐刷刷的白了。
“先前我在花园碰到她了,她刚上完洗手间出来,连在场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她弄坏的。”周宝刚说的掷地有声,让人不得不信服。
别人说谎就算了,在周家周宝刚向来是说一不二,身份地位都在那摆着呢,没必要说谎。
陈溪君心里的疑团更大了:“爸,您不是在楼上睡觉吗,怎么去后花园了。”
“天天让我睡觉,真把我当老头子了?”周宝刚装作不乐意,“我就不能去花园晒晒太阳,散散步?”
“可以是可以,您也跟我说一声,我好让程妈给您拿件衣服去,现在天儿凉,万一您着凉了可怎么办。”
潘月和叶谣俩人脸都快憋成青紫色的了,这会地上要是有个地缝,她俩得争先恐后的往里钻。
她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知道家大业大的周家还有花园呢,更算不到我去趟洗手间,出门就能撞上周宝刚啊!
周宝刚听陈溪君的唠叨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大手一挥:“行了别说了,其实我去后院是去喝杯茶。”
“爸!”陈溪君拖长了声音嗔怪道,“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让您喝茶,医生也说了对您身体不好,怎么还不听话呢,等老周回来知道了,非得又怪我不行,您孙子知道了也得不愿意。”
周宝刚一听陈溪君又把医生和全家老小都搬出来压她了,满脸不高兴,他不就是偷喝了一点吗,而且他也是仁爱医院的院长,他有分寸的好不?
年岁增长,不管年轻的时候再怎么风光无限,也不得不在时间面前低头。
周宝刚年轻的时候建功立业,又要养家糊口,那个年代能有吃的就不错了,饥一顿饱一顿,身子受了亏,等老了什么高血压高血脂各种毛病就都找上门来了。
条件越来越好,身体却大不如前。周宝刚曾经最大的爱好就是泡茶喝茶,从来不喝白开水嫌没味道,也因为对高血压不好,不得不终止了。
陈溪君柔声道:“知道您不爱听这些,可我们是担心您的身体啊。您先把身子养好,想干什么我们都满足你。”
“我以后不喝就是了。”周宝刚不情不愿地答应了陈溪君。“我知道你们不让我喝,先前我就是在花园里喝茶,碰见的这丫头。”
“我知道你们操心,就嘱咐这丫头一会到了前厅,千万别说在花园里碰到我的事,不然你又要唠叨个没完。”
“爸——”陈溪君很是无奈。
周宝刚生怕她又开始念经,连忙打住:“我都答应你以后不偷偷喝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但是这丫头为了遵守答应我的事情,自己明明被冤枉了,也坚决没有说出来,是个守信用的好孩子。”
“你也是,刚才怎么不说呢。”陈溪君有些不好意思,握住了我的手。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也怕阿姨您太操心,以后不会了。”
我就是这么个人,认定的理儿或者答应旁人的事儿,就绝对不会出尔反尔。
“对不起,都是阿姨怪罪你了,没问清楚就……咳,今天我也是忙糊涂了。”
“没关系,我知道您也是着急。”虽然该道的歉也已经道了,可是我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和陈溪君之间的关系,本来因为身份背景就有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痕,现在么,这道裂痕,可能是永远也无法修补的了。
“成了,话也说开了,这丫头很正直,我很喜欢。不能光让人白白受委屈,是不是也该让做错事的人接受惩罚了。”周宝刚犀利的目光扫向门厅走廊上。
潘月和叶谣感受到一股寒意从后脊梁骨上慢慢爬上来,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弱弱地躲在蒋玉才身后。
陈溪君此刻对潘月母女还有叶先河的嘴脸已经厌恶到了极点,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们一眼,便命人去把琉璃的碎片都拿进来。
趁着这个没人说话的空档,方圆终于找到了发言的机会,急吼吼地为自己辩解起来:“伯母,您听我说——”
陈溪君才想起来还有这号人,面色微怒,责问道:“你明明亲眼看见的,为什么刚才不说实话。”
就是因为听信了方圆的话,陈溪君才轻易上了潘月母女的当,要不是方圆也一口咬定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