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盯着那小石头,身体有些颤抖。
后面的人则不断地催促那老者:“族长,快些啊……你倒是看看啊……愣着干什么?”
原来这老者竟是这个村里的族长。
我知道在我国的一些偏远地区,还沿袭着这种族长负责制。由于在古代,交通不便,姓氏家族聚居比较普遍,表现为同姓居住同一地区,四世同堂或五世同堂也多见,一个宗族可能即为一个自然村落。家族一般都建有祠堂,祠堂有“祠规”,亦即家法,管理家族事务就就要有族长,族长由家族中最有地位、最有声望的人担任,
只不过随着新时代的到来,一个村子很少是由同一宗族的人组成。所以这种老旧的管理制度也随之消亡。
但是在一些偏远地区,还沿袭着这种制度。那是因为那里信息闭塞,交通不便,人们常年聚居,以这种族长制管理最为有效。
这守山屯看来就是如此,那老族长颤抖着手,把我手里的那颗小石头拿了过去,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下。又抖着手,从自己身上摸出一样东西。
我看到那也是一颗形状差不多的小石头,也是黑乎乎的,中间同样有断茬。
老族长把那两个小石子往一起一对,那两个断茬很自然地就契合在了一起。
老族长哈哈大笑:“五十年了,五十年了,我就说守山不会忘了我们,时隔了五十年,他终于派后人回来了……哈哈哈……”
那些人又是一阵欢呼,有几个人高兴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他们不断地用手背擦着眼泪,但是脸上却洋溢着无比满足的笑容。这是喜极而泣啊。
老族长摆了摆手,那些人停止了欢呼。
那老族长上前一步,脸上挂着笑容,对我说道:“你是叫李阳是吧?我叫徐长鹤,和你爷爷是拜把子的兄弟,你得叫我一声徐爷爷哩,那个守山……你爷爷,可曾提起过我?”
说实话,我是知道我们家是在几十年前才从外地迁到现在的老屋的,但是我从来没听爷爷提起过几十年前的事情,更没听他提起过徐长鹤这个人。
但是我看到那徐长鹤,一脸的期待,又不忍心说实话。毕竟我们来到这里,是来求他们安顿我的,惹他们不高兴,自然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我点点头:“说过说过,我爷爷经常提起您,说他有个换命的兄弟,忠肝义胆,义薄云天,还说让我来,就找徐爷爷,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
我心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先说点好听的,总没有错。
没想到那个徐长鹤听了,眼珠转了转,问我:“你爷爷,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真是这么说的。”
这时后面有人喊道:“你爷爷他自己怎么不来?”
我淡淡地说道:“我爷爷,几年前已经过世了。”
“过世了?”徐长鹤点点头,看着我说道:“你爷爷说的对,你来守山屯,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毕竟这村子,没有你爷爷,早就不存在了。所以这整个守山屯,都是你爷爷的。你来了,就是这里的主人。我先把你们安顿下来再说。”
说着,徐长鹤要带着我们走。
我迟疑了一下,指了指徐长鹤手里的那颗黑石头。
徐长鹤怔了一下,忙把手里的石头再次一分为二,把其中一块递给了我。
那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东西,我必须珍惜地收好。
徐长鹤借着递给我石头的机会,靠近了我,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在这里,除了我的话,别人的话千万别信。”
我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徐长鹤说完这句话,马上就恢复了常态,招呼着我们跟他走,安排住处。
我只好带着胖大海,跟着徐长鹤顺着村子里的路往前走。
其余的那些人,也都紧紧地跟着。
徐长鹤转回身,对那些人说道:“怎么?连我都不相信了?”
那些人其中有个人看起来稍微年轻一点,但是年纪应该也在五十多岁了。他冲着徐长鹤笑道:“族长,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守山爷留下来的规矩。家里来人了,无论做什么,我们几家必须有人在场。”
徐长鹤冷笑了一声:“守山爷从这里离开的时候,你还是个小毛孩子呢……”
那人也笑了笑:“我那时是个毛孩子,可是守山爷的话,我可是记着呢。族长不会忘了吧?”
那人长着一双三角眼,面相也是尖嘴猴腮的,留着三绺鼠须,看着不是善类。而且听说话的语气,也是不卑不亢,软中带硬,似乎有意地在和徐长鹤对立。
徐长鹤点点头:“好吧,你们愿意跟,就跟着吧。”
说着,徐长鹤冲着我们摆摆手,继续往前走。我们后面则跟着那几个人,寸步不离。
我们一行人,在徐长鹤的带领下,在村子里穿行。
这次,那些过路的村民,看到族长带着我们,都投来比较奇怪的目光。
后面那个长着三角眼的老头,不停地跟着周围的村民打招呼:“乡亲们,守山爷的孙子来了,咱们的苦日子,到头了……”
那些村民听了,却没有像他这般兴奋,一个个表现的很是木讷,只有少数几个人眉毛挑了挑,却并没有说话。
而这些话,让我却更是困惑了。我来到这里,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来了,他们的苦日子就到头了呢?
而且这里面好像我爷爷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这里的人提到我爷爷,都很敬畏,称他一声守山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