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舟靖科避重就轻道,“倘若吾女真的精通医术,何至于如今仍然一身顽疾缠身,不得康健?”
贝瀛:“谁知道她是不是掩人耳目。抑或,恶事做尽报应不爽?”
舟靖科气结:“你……贝左令,请口上积德!”
贝瀛不依不饶:“那恶女手上不积德,还想让本令师替她口上积德,舟仙主,你这话说出来不觉得无力么?”
舟靖科:“……”
贝瀛:“哦,我懂了,舟仙主这是爱女心切,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似乎被戳中痛处,舟靖科脸色愈加发青,含怒道:“大人,贝左令他……”
木繁树置身事外道:“舟仙主,他是你的客,与本神无关。本神正要问你,王宫这么大,你偏偏将他安置在本神隔壁,却是何意?”
舟靖科努力平息怒火,向木繁树见礼道:“这正是小仙此次来见大人的原因,南殿年久失修遭逢屋漏,北殿新建气味甚大,不利于身体康健,东殿刚刚发生凶案暂时禁入,只有这西殿尚有几间空房,可供贝左令暂时栖身。事发突然,权宜之计,还请大人勿怪。”说完,深深一礼。
木繁树微微皱眉:“罢了。”
舟靖科的心情顿时舒畅不少,仿佛天大的阴谋诡计得逞了一般:“大人与人宽厚,果然名不虚传,愿木神大人与贝左令比邻愉快!小仙告辞,告辞。”
木繁树点头,目送舟靖科消失于视野中。
而石桌旁,贝瀛趴在食盒上睡得正香。
奚微刚要扑过去摇醒他,桃仙官却拦住她,压低声音道:“且听大人怎么发落,听大人的。”
木繁树稳步走回房间,“叫醒他,打出去。”
关了门。
门外立刻一片嘈杂追打之音。
木繁树蒙头盖被,睡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木繁树忽然察觉房中有异,掀被去看,正见一块地板自下掀起一角,然后小心翼翼出来一只食盒置在地上,然后钻出了贝瀛的半个身子,一抬头,他看见木繁树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这边,于是嫣然一笑,“嗨!”
木繁树不语,坐起身,静静地看他整个的爬出洞口,然后走过去,一指拎起他后衣领,开门,扔了出去。
贝瀛在湿地上滚了两滚,一把大笤帚便兜头兜尾拍了过来。
贝瀛抱头逃回半闲苑,关门,脱衣服洗澡,骂:“一天不到,就洗了三次澡,换了三套衣服,我也真特么受够了!……还好出门之前备了洗澡水,否则又得脏半天。哼,说起来都怪那个女人!人不都说木神与人为善么?狗屁,伪善!不都说她人美心更美么?谣言,恶女!臭女人臭脾气,老子久经情场千锤百炼,就不信搞不定你!……不过,”将双臂搭在两侧桶沿上,细细想,“她应该对我动情了吧?……”曲指刮了下鼻子,笑了,“……是吧?……呵呵,尊贵的木神大人,待你上钩,看老子怎么玩死你。”
嗒。
“你的食盒。”
“啊!谁?!”贝瀛豁然回首,身后却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然而那只食盒真真实实摆在那里。
那个声音,也清清晰晰回想在耳畔。
木繁树她……来过了?
不好!
贝瀛三两下套好衣服,抓起食盒再次飞奔到隔壁。
这次奚微学精了,亲自镇守苑门。
贝瀛满面堆笑:“奚微仙官辛苦,替我通传一声?”
奚微头一抬,望天。
“那……”贝瀛递上食盒,“替我把它转交给大人,可好?”
奚微继续望天。
贝瀛:“里面有好吃的杏仁酥饼哦。”
奚微哼了一声:“关我屁事,本仙官又不爱吃。”
贝瀛:“杏仁酥饼,摇光君喜欢。”
奚微一下子就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摇光君?……”
贝瀛一脸诚恳:“嗯嗯,摇光君。而且我知道他就在新朝城内,根本没走哦!”
奚微顿时双眼冒粉光,紧问:“他在哪儿?”
贝瀛:“好像在那个叫什么那个的客栈……”
奚微已经把食盒夺过去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了,翻动,“杏仁酥饼……哪有?”抬头一看,贝瀛也没有了。
他竟是趁她分心之际偷偷摸摸抢进门去了!
“贝渣渣你给我站住!”奚微扔掉食盒,飞身便追。
贝瀛慌不择路,迎头碰上彬彬有礼的桃仙官,“大人不在,贝左令还是请回吧。”
贝瀛不信:“你说不在就不在?不行,本令师得亲自进去看看!”
奚微追上来要打他:“浑蛋!大人的卧房岂是你想看便能看的!讨打!桃桃你别拦我!我已经忍他很久了!放开,让我痛快揍他一顿先!”
桃仙官拦她不松懈:“让他进去看。大人不在,他看一眼也便死心了。奚微乖,听话。”
贝瀛飞奔进房。
房间空的,她真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