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小时过去,火炎的脸色几近苍白撑不住收手,只剩下戚少歌一个人紧皱眉头撑着,而太阳已经临近水平线,落日时刻即将到来。
而一旦进入夜晚的界限,冬日的夜晚本就寒冷……快撑不住了!
“阿宁,你答应过我的,不许放弃!听见没有!阿宁!你说过要保护我的,阿宁!阿宁,都已经到这里了怎么可以放弃啊!阿宁,求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裴湘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说话,会不会打扰到也许正在关键时刻的沈宁,但她总觉得如果自己不说点什么,或许会发生让她一辈子后悔的事。
“阿宁!!!”
裴湘情绪很激动,伴随着这最后一声高到破音刺痛人耳膜的喊叫,整个区域的寒冷似是被下了命令,整齐划一,倏地往回收,直冲天际的冰蓝色冰墙“哗”一声由外向里一层层破碎,逐渐露出最里面的情景。
冰渣雪花飘扬中,裴洛横抱着穿着他的大衣,从大腿到脚全部裸露靠在他怀里似乎已经晕过去的沈宁从里面一步步走了出来。
似乎是为了应景,此时太阳也从云后展现它的姿态,橘红色的阳光照射在细碎的冰渣之上,折射出一道道雨过天晴之后才会有的彩虹,七彩绚烂,也仿佛是为了应证某人的新生。
日落时分,逢魔之时,到底这新生是好是坏,还不由而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早就往最坏一方打算的众人都还没有回过神,不过异能紧张快透支的戚少歌却是愕然之后笑着收回手,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这……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太玄幻了。
“阿宁,阿宁,你没事吧?”
裴湘也没想到会这样,好像就是她那一声吼让沈宁结束了似的,顾不得擦自己脸上莫名出现的眼泪,忙不迭边脱外套边冲上去,把外套盖在沈宁裸露的肌肤上,裹得紧紧的。
沈宁疲累至极,却还是颤颤巍巍地伸出冻僵的手替她擦掉脸上还来不及擦的眼泪,努力微笑着,“湘湘,我没死,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你放心,所以,乖,不哭。”
自己刚从生死边缘走过一遭,现在这个时候关心她做什么!这,这根本就是……逼人哭嘛!
“才没哭呢,这是那些冰掉我眼睛里,现在化成水了。”
裴湘鼻头一酸,眼泪更是不听话地掉,却还是梗着脖子不肯承认,胡乱地抹几下。
“嗯,没哭,是我,看错了。”
沈宁笑着说完就闭上眼睛,原本在她脸上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所以……刚刚那个是回光返照吗?
裴湘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生怕像那些冰一样突然就碎,连碰都不敢碰她,只是小心翼翼地叫她:“阿宁,喂,阿宁!”
裴洛抬起手臂和沈宁鼻尖对鼻尖地感受她平稳的呼吸之后才松了那口一直憋着的气,把她更紧地抱在怀中,“她累了,先回家。”
“好。”裴湘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液,觉得自己再也不想从任何人口中听到“我累了”这三个会成为她噩梦的字。
沈宁到底出了什么事,在她自己没清醒之前,或者裴洛不开口之前没人能知道,但或许也能猜到一点。
沈宁之前说是水系七级,但所表现出来的冰蓝色的冰,和一个火系七级一个火系六级都无法压制住的寒冷,那就可引人深思了。
是从水系变异成冰系……了吗?
不过这变异也真够危险的。只是自己控制不住连衣服都没了只能套别人外套的情况下,她家儿子居然还完好地出来了,这是怎样的一份情感啊!
曲忆静满意地眯起一双和裴湘极其相似的丹凤眼,然而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腹黑气息却引得同样段数较高的戚少歌回头看了一眼。
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算计什么,不是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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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非常具有男性特征的房间,黑白色的装饰风格,简约的家具摆设,连被子枕头都是暗灰色的……所以这么没有情调的房间是谁的?
“好,我不过去。”
“我就在这里。”
“我在你身边陪你。”
“撑下去!”
“宁!”
耳畔好像有人一直不停地和她说话,每每在她抵制不住想要放弃的时候,那个平静沉稳的声线总会出现。
而她,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全身上下似乎又多出一分继续抵抗的勇气,一丝继续坚持的毅力,和那无尽的冰冷作战。
那是……队长的声音。
裴洛不经常说话,但她却记得很清楚,这就是他的,独一无二的声音。
因为寒气不受控制四处乱窜,为了不伤到其他人,沈宁把寒气连同自己整个人都冰封在里面,本想也许就这么结束了,谁知迷迷糊糊地听到裴湘的声音和那声似是到了最绝望的时刻撕心裂肺一般的叫喊。
结果就是用最后的力量碎裂一切,连同自己的衣服一起,却趴在地上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一想到自己全身光溜溜什么都没穿地被裴洛看到,沈宁就全身滚烫,都要热得冒烟。
正当她热得想要放出几块冰敷在脸上降降温的时候,开门的声音响起,有人进来了。
“醒了。”
“嗯。”抬头看到裴洛进来,沈宁急忙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一个脑袋,低低地应一声。
裴洛把手里端着的饭菜放在床头柜上,退后几步到床边坐下,瞟了一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