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摇摇头否定,但又抓住了樱乃话语间那个奇怪的词。
“觉醒?为什么不是凝势呢?”
“血脉里被继承的势是天赋,到了时间,就会觉醒。”
清淡地说道,樱乃低垂的眼里像是想起了什么,瞟过越前的眼神带起笑意。
“我五岁的时候听妈妈说起过南次郎叔叔的势,还听她说起过你,就跑去偷看了。”
所以才有了那一个夏天的相识。
越前恍然,终于明白。
“五岁的时候,机缘巧合,我的势意外地极早觉醒了。”
轻描淡写地,樱乃捏碎了落在自己掌心的花瓣。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我父亲忧虑着的,藏在我身体里蛰伏已久的梦魇。”
所以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吗。
林中那一幕掠过眼前。
越前的话都憋在了心里,只是微微偏过视线。
看樱乃的神情微变,像是结束了这番痛苦源始的回忆,重新回到了这个晚风清凉,经年已过的夏夜。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回来了。”
“我,已经想起自己是谁了。”
“等到龙马你也觉醒了……”
眼底的光绽开,那一个刹那樱乃的笑似乎穿过重重岁月,和那张站在栅栏外纯然精致风笑颜重合,一般无二。
她弯起嘴角,笑得风轻云淡,携藏战意。
“我们就来打一场吧。”
栅栏前,花林里,高台之上……一重重的笑靥翻飞闪逝,每一幕都是不同的神情,每一次远望,都激起一般无二奇异的心潮震荡。
越前看着一切记忆流转,最后定格在面前那张清淡从容的脸庞。
眼前掠过不久之前,在那座高山之上,矮坡之后,他与她撞破哥哥夜谈的晚上。他听见依稀的往事,看到那张隐匿在阴影之中,模糊不清的侧脸。
“你是很厉害的。等你想起自己是谁了以后……我们打一场吧。”
耳边又想起,自己笨拙的,仍旧落归在那一方场界上的安慰,抑或约定。
自己的话语仍温,衬着此刻入耳的彼声沁凉。
“等到龙马你也觉醒了,”
“我们就来打一场吧。”
树影疏动,在两人身旁投下泻漏的月光如银。
风飒飒响,碎花纷扬。
他侧过头,直直对上那双浸满月色的眼眸,轻声允诺。
“好。”
月色入户,透过窗扉微照亮一室的昏暗。
樱乃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嘴角清浅的弧度微微撇下。
她仰头靠在门上,慢慢滑下坐到在地。
龙崎教练还未回来,此刻,静到极致的家中只能听见她一人略略急促的呼吸。
像是如释重负,又似乎疲惫不堪。
樱乃回想着这几日跌宕的起伏,半晌,遮住沁入月光的眼睛,轻轻叹息。
有点点的微光透过指间的间隙照进她的眼里,樱乃放下了手。
静默地望着不远处那未合上的木盒里透露出的美丽光亮,她只觉得口袋里那封信封并着眼前这抹亮,都在熨烫着灼烧起自己的肺腑。
有别于记忆闪断的上次,樱乃靠在门上,无比笃定地按着那串数字,只是略有轻颤的指尖泄露了一丝她隐秘的惶恐。
“嘟——嘟……”
短暂的极快的几秒切过,她听见电话被接通,那端的细碎风声传来,挟带来那一丝轻浅的呼吸声。
她屏息,听……那道消逝了许久的声线入耳。
“樱樱。”
同从前的千百次呼唤一样,低沉如提琴的声线温醇入耳,酿作陈年的微醺宠溺。
她重重地喘息,仰头阖上颤抖的眼睫,嘴角牵扯起轻轻浅浅……归于叹息的弧度。
“怎么不来见我呢。”
她开口,只话尾有一瞬止不住的轻颤。
“好不容易,我记起来了……”
……
他放下手中的电话,看向不远处那座灯光暗淡的宅院。
晚风钻入摇下的车窗,他轻嗅了嗅,似乎有氤氲的花香拂掠而过。
“走吧。”
良久,他终于转回了视线,声线低如呢喃琴语。
樱樱……
他低垂下眉眼,眼里幽邃的光暗闪掠。
这次……换你来找我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