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已经压上了全部的筹码,说是生死战也不为过。第一局,双方都想了很久,显得非常谨慎。罗百川那边那大概是和之前一样,单纯地以为想久些会好点,而项南星这边却没有太多需要考虑的,只是因为对方还没出招,所以也无从推断对方的牌面。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阿星。”肖乐平小声说。他眼见,看见旁边的主持人林木森已经面露不耐之色。虽说这个游戏在出牌上没有明确的时间限制,但若是拖太久的话,负责确保游戏进程的主持人很可能会介入。
项南星点点头,先手打出了一张“石头”。这一回他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虽说只有在自己晚出的情况下才能提升胜率,但适当地放对方几局也可以接受,倒不如借此赚点印象分。罗百川就没这么机灵了,等主持人催促他时,他才不情不愿地打出一张纸牌。
“好了,现在双方都已经出牌了。”解说男自言自语。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台面上的两张牌,这可是他从未见过的牵涉到几百年刑期的终极比试,就算只是旁观,心情依旧紧张。周围的其他人也是如此,他们屏息静气地盯着林木森翻牌的手,大气也不敢出。
“石头”——这是项南星那边的牌面。众人第一时间看向罗百川的脸,后者面无表情,既没有欢欣,也没有沮丧,哪怕是一丝情绪都没有泄露。
项南星和肖乐平的手紧紧握着,眼睛牢牢盯着着罗百川面前的纸牌。尽管这一局最终只能碰运气,但项南星还是希望用胜利来开始这一局。
然而林木森翻开了那张牌。
是“布”。
“第一局,罗百川胜。”
罗百川终于狠狠一挥拳,仿佛借这一拳挥出累积许久的压力。围观人群则是发出一声遗憾的长叹。在一堆抱怨声中,只有梁京墨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步的发展。
“阿星……”肖乐平的手握得更紧了。
“没事。”项南星尽管心里紧张得要死,却还是努力安慰着好友,“不要紧张,优势依然在我们这边。这一局我有把握拖过去,下一轮再赢回来就可以了。”
“他自然也有他的把握。”
沈君浩评论道:“虽然落后了,但如果能借此顺理成章地成为晚出牌的一方,观察对方出手,他还是很有希望撑过去。你们注意到没有,从十轮开始,每一轮的第一局他有时早出有时晚出,但几乎所有的第二局,尤其当他落后的时候,他都让自己成为晚出牌的那个。这正是为了先看清对方的动作,判断牌面,然后再选择自己要出的牌。这几十轮游戏下来,项南星在判断牌面方面看起来很有心得了。”
“要是真能判断牌面,他岂不是赢定了?”解说男很惊讶,“哪怕第一局没有十足把握,但只要第二局可以确保赢下,至少就不会输。那样把所有的第一局都拿来碰运气都无所谓,毕竟总有赢下的时候……”
“那上一轮怎么解释?”
梁京墨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而矛头却是直指沈君浩:“你说项南星在第二局都是晚出牌的那个,但刚过去的那一轮却不是吧。”
沈君浩笑了笑:“上一轮第一局就打平了,剩下的只是走形式而已……哎?”
他猛地顿住,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梁京墨。从上次游戏就能看出,后者是观察微动作的专家,在这方面的战术无疑比他们更为了解。因此,对于出牌的先后观察,也是他更为细致。他一开口,沈君浩才忽然发现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三连胜可以跨轮计算!要是上一轮后两场的胜负颠倒过来的话,现在罗百川就是二连胜领先了!
而罗百川刚才意外获胜后的那个不爽的表现,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也另有深意!
“想起来了吧。”梁京墨耸耸肩,“刚才的第二局,项南星发了一会呆,而罗百川急躁地表示只是走形式,催促他出牌,可是那个时候桌面上有什么呢?没有,只有筹码,罗百川嘴上说着剩下的都是走走形式,要对方快点出牌好开始下一局,但其实他自己却非要等到项南星之后才出牌,为什么?”
“为了确保自己输掉第二局,好赢得第三局……”沈君浩喃喃地说。
“但项南星最后关头那个莫名其妙的换牌动作却打乱了他的计划。最后他只能选择赌运气,结果没能如愿。”梁京墨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形势非常有趣啊。这两人好像都觉得自己只要比对方晚出牌,就可以操控游戏的结果。罗百川在上一轮匆匆提出了shd,这正遂了项南星的意,但反过来说,或许是他自己感觉事态正在脱离原先的预计,想及早解决吧。”
“这两人都觉得自己在设计着对方,像牵着个扯线木偶玩着游戏。项南星仰仗的是观察力和心理战术,那罗百川呢?她的想法是什么?哪个是自以为,哪个才是最终正确的呢?”
他一连抛出了几个问题,周围的人听得都是一头雾水,虽然直觉上说得好像有道理,但脑子就是转不过弯来。但在这些人里,至少还有一个人轻易跟上了梁京墨的思路。
“难道……”
沈君浩一惊,猛地转头看向赛场上的两人。
一旦看透了双方的底牌,胜负也就完全失去悬念了。他终于理解从刚才开始梁京墨那种看戏般的悠然姿态从何而来。因为对他来说,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已经是可以看见的未来。特别到了这一步,那个人几乎不可能在剩下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