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役,俗称变色龙,蜥蜴亚目避役科爬虫类,主要栖息在树上。人们对它最直观的印象就是那可以根据环境而自在变化的表面颜色,靠着这样的天赋,避役可以将自己完美隐匿于环境之中,轻松接近猎物并进行捕获。要知道,“役”字的字面意思是“需要出力的事”,所谓的“避役”,就是说可以不用出力就吃到食物,这正是对这能力便利性最直接的表现了。
岳明作为主持人的专长,正是在“隐匿”和“伪装”这里。在学校中,他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上课时会打瞌睡,课后也会与同学一起运动,打游戏。而在这一次的游戏里,他扮演的是一名腿脚不便的老人,行动迟缓,就像他头上套着的“树懒”那样。
可是,一旦除下伪装,他便是那个身手不凡,谈笑间可以将一名练家子轻易打飞的高手。
“以这个人为对手……这下麻烦了。”项南星额头上已有冷汗冒出,他还记得前不久岳明在她面前展露出来的惊人压迫感。在那时候他们靠着远处的南宫茜的狙击威胁才勉强控制住局面,但此时,这里显然没有外力可以依靠。
他的目光悄悄扫过身侧的这几个人。毒蛇男除了技术之外,看上去就很弱,在刚才冲突发生时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看是不能指望了。那个戴着狐狸头套的家伙足够狡诈,但从刚才短暂的交手来看,他显然不是个擅长打斗的人。至于这边的郎安邦和姬风华……前者格斗技术确实一流,但此时体力下降,外加受伤,状态不佳。而后者更是几乎没有体力了,这两人再算上自己,也就是三个人。
以这精疲力尽的组合去对抗里面的主持人?难度很大啊!
而且更麻烦的是,就算是这样的三个人还没法一起上。项南星回想起了规则,那里面规定了当有“逃生小屋”里出现了三个玩家时游戏会直接结束,而当这三个人里面有一个内奸的话,屋内的另外两个平民玩家落败,并且屋外所有玩家落败。
“说起来,规则没提到过两个内奸一起出现在小屋里的情况呢。”他忽然若有所思地说。
“这还用说吗?”狐狸男没好气地接道,“内奸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规则已经暗示了。”
他细数着当时规则里的细节“你记得吧,当时介绍规则的人曾经说漏嘴了,他在分析第二种结果时曾经说过,如果最早到达的三个人里有‘内奸’,那这个‘内奸’获胜,另外两个平民落败。换句话说,他知道如果有内奸的话也只会有一个,这就说明我们所有人里就总共就一个‘内奸’,也就是我们眼前这个从一开始就玩消失的家伙!”
他摊开手,一脸愤恨地说“现在他占据了地利,规则对他有利。一旦进去三个人游戏就会立刻结束,我们全体出局,所以就算要把他赶出来也只能一次进一个。要是那个狗熊头套的家伙还在的话,说不定有机会在一对一的单挑里获胜,可是剩下这些人……没法子啊!”
听上去像是泄气的话,然而他说这话时眼睛始终直勾勾地盯着郎安邦,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眼力稍好的人都看得出这个曾经套着“狼狗”头套的人在格斗战里几乎不输给那个“狗熊”,哪怕狐狸男认不出这是天京市的刑警队长,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项南星在心里暗笑一声,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激将法简直是要多拙劣有多拙劣,然而它说的确实是此时最核心的问题。如他所说,论人数是他们多,但这没有意义,除非有人可以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击败主持人,或将其引出小屋,否则目前的局面就是个死锁。
他自问是没有这个实力了,可是郎安邦呢?受伤的他还可以做到吗?
项南星期待着,心中却总有一丝异样感挥之不去。刚才岳明将老鼠男甩出的那一幕至今仍在他的脑中盘旋着,这是明显不符合玩家逻辑的策略,因为若是留下晕倒的玩家就能直接封死随后的攻击。他当时认为,这是完美主义的主持人在游戏中会采用的做法。
可是,他所了解的岳明是这样的人吗?在上一次的游戏中他出的纰漏可不少,但就没见他对此特别认真过。从那一次对结果的妥协也能看出这家伙是个实用派的功利主义者。此时面对只要留下老鼠男就能让通关更加便捷的选择,他为什么会放弃呢?
还是说,自己在某个地方想错了?
就在他还在苦想的时候,郎安邦做出了回应。
“看来,也只能试试了。”
他苦笑一声,走上前去。在经过老鼠男身边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一顿,转过头看着后者,仿佛在宣言着自己并非因为激将法而被迫出击。
在他面前不远处,岳明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小屋里面静候光临,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一旦过了郎安邦这一关,他的胜利就将是毫无悬念的事情,而那些玩家的希望则会被敲得粉碎,一想到这里,他如何能够不不笑。
没有人再说什么,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看着慢慢走向门口的郎安邦,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项南星也是一样,当他看着郎安邦的背影时,心中忽然生出了几分感慨。
在小时候,他有时会被母亲带到她们特警的训练基地去,在那里看着他们训练。他记得这些男人在训练中露出的宽阔的肩背,那里仿佛有一种父亲般的安全感,让年幼的项南星既是羡慕,又是憧憬。这其中郎安邦的个头不算最高,肩背却是异常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