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干了什么!”
比起还在盯着屏幕发呆的另外三人,那个看上去像是花瓶角色的女主持人反倒是最早反应过来的。她转过头狠狠瞪着梁京墨,像是要从后者那满不在意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对此,梁京墨只是耸了耸肩。
“不是我,不过我有点猜到是谁了。”他淡淡答道。
“谁?”
“森德罗斯。”
“他已经死了!”女主持人愠怒,“你这是在耍我吗?”
“不,恐怕真是这样。”
走廊上突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梁京墨转头一看,却见是那个不知名的老主持人出现了。他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眼睛半睁不睁,连胸前的衬衣扣子也解开了两颗,双手插在裤兜里,整个人懒懒散散的。
他看了梁京墨一眼,而后便擦过他的身子,径直走进了监控室里。看到他到来,包括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那个女主持人在内的四人立刻站直了身子低下头,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他们齐刷刷向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中间最方便观察的位置给新进来的这位老者。
他眯起眼睛试着操作了一下控制面板,调出一个界面后看了眼,点点头:“果然锁上了。”
“锁上是什么意思?”女主持人小心翼翼地问,“我刚才甚至都没有碰它,这里面应该不存在操作失误啊。”
“不是你,是一个木马程序。”老人笑了笑,“我也是刚细细检查森德罗斯尸体时才发现那个小玩意的。这艘船上某处的监控设备中藏了一个收信器,用来定时接收森德罗斯心脏跳动的信号,时间方面应该是几小时一次。如果到期没有收到信号的话程序就会把系统锁上。这算是他留下的一着漂亮的后手吧,是我们疏忽了。”
他在说着“疏忽”时依旧显得很轻松,仿佛这根本不算什么。女主持人歪着头想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他肯定设置了密码,对不对!”
“正确答案。”老人笑了笑,“毕竟他也要防备误操作的情况啊。”
他调出了一个输入框,继续说道:“锁定系统的是密码有八位,推测包括数字、大小写字母和其他符号,但我在他的身上没有找到任何直接提示的东西。在没有进一步进展之前,要做好用穷举法暴力破解的准备。”
“是!”四个年轻人齐刷刷地大声应道,仿佛在教官面前规规矩矩的四个学生。他们接下去便开始着手编写暴力破解密码的程序去了。感觉这讨论里的干货多半到此为止了,站在门边的梁京墨安静地退了出去。他正想着到其他地方看看,然而刚退出门口,忽然感觉到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异样的目光。
“这是什么鬼!”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不论何时,在看到对方第一眼时梁京墨都感觉很难忍住吐槽的冲动。这是个留着小短发,柳叶眉桃花眼,脸庞秀气如女子的高挑男子,此时他脸上化了浓妆,用大红色的唇膏将嘴唇装饰得如同滴血一般,烟熏眼影则让他细长的眼睛多了几分鬼魅的感觉。他此时正靠在墙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那指甲上甚至还涂着浅紫色的指甲油,一屈一伸间风情万种,虽然身上穿着的是标准的男装,可看上去真是几分雌雄莫辩的味道。
这人不是第一天这样了,而梁京墨自然也对他印象深刻。他叫常在,绰号是“漩涡”,从之前的站位上看,他在十个主持人中的排位仅在“两老两少”之下,比那几个年轻的低排位主持人要强,算是中坚的那个级别。梁京墨感觉他在自己见过的主持人里排不上前列,但只要是有号码正式主持人,那就已经是超乎一般人水准的大才了。
不过在他的印象里,那些规规矩矩的主持人一般水平有限,反倒是有点怪癖的那种疯起来让人难以应付。眼前这人有着如此根深蒂固的怪癖,恐怕也属于实力超过排位的那种。
无论如何,梁京墨都兴不起招惹对方的勇气。他对着常在礼貌地笑了笑,慢慢向后退开,离开了现场。
在这之后他在休息室里找到了“狂岚”徐迎,又先后遇到了“避役”岳明和“浮冰”雪彦,这三人此时都处于待命状态,但待命的方式却各有不同。徐迎选择了在休息室里如同老僧般坐定了,闭目养神;而岳明则是出人意料地拿着一本教科书似的东西在栏杆边上翻着;只有正在健身房里进行力量训练的雪彦愿意跟他多说几句,但他们也是点到为止,彼此都将对话维持在拉拉家常的级别,没有谁想要触动那条红线。
至于那个拔刀神速的盲眼老人,那简直行踪成谜,梁京墨整个下午和晚上都没能找到他。
不知不觉,已经夜深。
“主持人这边暂时还看不出什么破绽,有待观察,但如果排除主持人考虑其他人的话……那倒是可以继续试着用一下排除法。”梁京墨在心里默默自语着开始分析,“首先,卡洛斯和秦趣这两人情况差不多,可能性是有,但嫌疑不是很大。”
他提到的这两个人都是克里斯在上一场游戏中召集到的同伴,此次跟着一起上船了。按照梁京墨的调查,他们俩之前都是各自社团老大的左膀右臂。在他们的社团先后倾覆之后,他们一方面要躲避警方的扫荡,另一方面又因为身居高位而无法改换门庭,反而要防备着昔日同伴的追杀。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只得抓住游戏这根救命稻草,并且在克里斯的引导下通力合作,最终硬生生杀出一片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