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成亲那日,她已经把话说得那般难堪,顾诗宝还是寄希望于,她不过是伤心透了,语无伦次胡言乱语。
可如今她保护的姿态,将顾锦言挡在身后,就好像不论是狂风骤雨,都能够帮他承担一样的姿态,着实刺痛了他的眼睛!
一股子浓烈的嫉妒,让他眼睛冒火!
凭什么?
顾锦言一个丑男,是那种决计嫁不出去的粗俗之人,若非他放弃了和姚梓桐的婚事,他指不定要做一辈子的老哥儿!
现如今他代替自己嫁给了姚梓桐,想象中的两看两相厌没出现,反而姚梓桐把他捧在了手掌心!
是故意气他吗?
对,一定是故意气他!
一想到姚梓桐心里头还是有自己的,竟然为了让他多看她几眼,能够忍着顾锦言那张丑脸,故作姿态!
顾诗宝自信心就爆棚了!
他就说嘛,姚梓桐怼他的那颗心,日月可鉴,前阵子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哪里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顾诗宝还在心里头窃喜呢,孙学梅被姚梓桐一番的抢白,外加有理有据的分析,弄得骑虎难下!
“孙小姐,不知道您想清楚了吗?我家夫郎,究竟偷了您多少银钱?是碎银子呢?还是银票?亦或是,两样都有?”姚梓桐暗自把提起的心落回去,看孙学梅的样子,就是临时起意。
这就好!
说明她和顾诗宝没有对过口供,也没有商议出完整的诬陷章程!
既然是临时起意,那么,可就不要怪她让他们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了!
孙学梅急得满头大汗!
被姚梓桐这么步步紧逼,早就失了方寸!
加上她又胖,又被这么多人灼灼盯着,脑子里更是糊成了一团浆!
“十两银子左右!”咬咬牙,孙学梅估摸着,看那荷包的样子,撑天了十多两银子。
县丞是她娘,届时闹大了,去了公堂之上,还不是她们说了算?
“那么,就让本小姐做个监督,亲自打开这荷包看一看。”一声冷冽的嗓音响起,众人下意识地让开来。
林绯樱穿着一袭紫色锦衣,头戴玉冠,腰际垂下一块凝脂白玉佩,执着一柄羽扇,绝色风姿款步走来。
“是林小姐!”人群之中,不知道是何人,认出了林绯樱的身份。
姚梓桐转眸看去,浅笑着见了礼说:“让倾悦看笑话了。”
“无妨。”林绯樱回了个礼,径直走向姚梓桐身旁,刚好和她一同将顾锦言护在身后,表达出了自己的立场。
孙雪梅心底一寒!
母亲每日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要她好好和皇城来得林绯樱交好!
她几次三番示好,这林绯樱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着实让她心里头不爽快,索性只做了个点头之交。
可谁能告诉她,说好的懒女无依无靠的孤女姚梓桐,怎会得了林绯樱这种贵女的青睐了?
不等孙学梅有什么表示,林绯樱已经伸手接过了荷包,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来。
里面不过三两碎银子,还有十几个铜板!
林绯樱还找出来一张票据,上面印着不远处那家玲珑布庄的印鉴!
原来这三两的碎银子,不过是卖给了布庄一些帕子得来!
“林小姐!是我弄错了!真是对不住,险些诬陷了这位小姐的夫郎!”孙学梅面色狂变,心底暗恨,面上却还能够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惭愧之色!
如此能屈能伸的小人,着实不可小觑!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孙小姐都向我家夫郎致歉了,此事就此作罢!”姚梓桐挥了挥衣袖,面上一派清风朗月的说。
至于心里头,她自然也把这笔账给牢牢记住了!
“相请不如偶遇,难得遇上两位同窗,不知道可否给我孙某一个机会,一起去对面那家茶楼品茗?”孙学梅见姚梓桐识趣,心底略微满意了几分。
“还请孙小姐见谅,我家夫郎和小舅子受了惊,在下还是带他们瞧一瞧大夫比较稳妥。”姚梓桐讥讽一笑,拱了拱手,和林绯樱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同时婉拒了。
“颜歆,我有一道题尚不知该如何解决,不介意我叨扰一二吧?”林绯樱压根没有理会孙学梅的邀请,反而直接直白地表示,要跟着姚梓桐他们妻夫一同回去。
此举,一来是明晃晃无视孙学梅,二来是摆明了给姚梓桐他们做主到底了。
孙学梅又羞又恼,偏不敢造次和发作,只能憋屈着一张脸,拱了拱手,虚情假意地说:“那,咱们改日再聚!”
目送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孙学梅冷哼一声,甩开了扯住自己袖子的顾诗宝,恶狠狠地斥道:“贱人!瞧瞧你做的好事!”
顾诗宝被当众这么辱骂,立刻羞得无地自容,捂住脸,嘤嘤哭泣着跑走了!
姚梓桐抱着顾锦行,虽则他一直睡得香,却还是不大放心,就去了最出名的百药堂寻了坐堂大夫给看看。
大夫馒头银发,是县城里最出名的老郎中,据悉祖上一直在宫里头做御医。
“不碍事,小家伙长得壮实,三五天给他喂食点米面,注意不要太单一……”老郎中摸了脉,就给开了个方子。
方子上面是几个食疗,专门针对几个月大的小奶包。
给了十个铜板的问诊费,顾锦言悬着的心落了回去,抱着小家伙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姚梓桐心里头也不好受!
今天这么一遭,顾锦言也是吓得不轻了!
亏得有林绯樱解围,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