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严铮道别后,方淼直接回家,然而一到家看到满室狼藉时,她彻底懵圈了。
方淼第一时间给孟朝歌打了电话,一开口便是质问眼前这一幕。
孟朝歌给她的答案是:“你丫的是被害妄想症犯了吧,我给你找了个驾照,犯得着把你家搞成狗窝吗?”
经她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方淼讪讪的挂了电话,呆立在门口看着乱成一片的卧室,半晌下了一个决定。
午后,负责安装监控的人就上门了,大刀阔斧的干了起来,又是在角落里安装监控,又是连接电脑,大大小小弄完用了近两个小时。
方淼欢欢喜喜送走了人,回到客厅里瞅了瞅隐秘的角落,心里的那处不安愈演愈烈。
安装监控是为了更好的观察她“发病”时的状态,到底是梦游还是另一种,她必须亲眼确认。
熬到晚上,方淼喝了药早早上床,临闭眼前暗暗祈祷了一遍,矛盾的心理,既希望那个“殷莱”能出现,又希望这一晚安然度过。
抵不过睡意入睡后,世间一切被静寂的夜色笼罩,夜渐渐深入,万物皆是安宁。
然而方淼这一睡直接睡到了第二天闹铃准时响起的时间,一夜好眠,醒来之后,她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心里悬着的石头并未能就此落地。
伴随新的一天到来,她只能暂且放下这满心疑惑,精神饱满的迎接工作。
由于出了警局那档子事,方淼上班的第一天没敢开车,麻利的收拾好就去了地铁站。
挤了又挤,一路拥拥嚷嚷终于还是到站了,眼看着到了商务大楼楼下,方淼刚要从旁边的便利店走捷径过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只是听声音,她就知道是谁了。
方淼轻快的脸色微变,转身的一瞬又恢复了一贯的客套防备:“宋检,这么巧能在这碰上您这个大忙人。”
宋检——宋思明,35岁,职业检察官,曾做过律师。
宋思明笑着走近:“来这见个人,这才一个多月不见,方律师气质更胜从前了。”
“宋检说笑了,我再怎么样也比不上您啊,谁不知道,您的身价要比我们这些后辈高上好几倍。”
事实就是如此,宋思明在成为检察官之前,只接报酬高胜算大的被告方委托,后来当上了检察官,加上资历丰富,也不是普通律师能比的。
无论是什么人,法律上都是允许他们委托律师为自己进行辩护,而偏偏宋思明就是厉害,先不说成为检察官之后的风光,在这之前,就凭借那张三寸不烂的恶魔之舌,不管是多难打的官司往往都能胜诉,除了六年前那一次,便毫无败绩!
“不敢当,方律师可是年轻律师中的佼佼者,我也是很期待和你再站在同一个法庭上。”宋思明脸上浮起无害的笑容,话里别有深意。
“宋检这些年的事迹我也是有所耳闻,可谓精彩极了,而我接的又都是些民事诉讼案,和您同庭辩论,这不是开玩笑嘛。”
“哦?”宋思明轻咦一声,摇了摇手里的公文包,“听说方律一周前接了一个案子,刚巧我是公诉方,算起来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为了同一个案子撞在一起了,我倒是很期待。”
方淼脑子空白一瞬,表面依旧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她没有想到这次会和宋思明撞在一起。
这桩案子被告方处在劣势,要想胜诉,本身就有难度,再碰上恶魔之舌宋思明,更是难上加难。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也有些期待了,能以辩护人的身份坐在前辈对面,我当然也要全力以赴了!”
像是意料到她的回答,宋思明依旧得意的笑,那样子胜券在握。
“那可太好了,自从那场官司之后,我一直很期待和方律站在同一场庭审上辩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其实现在想想,当初那场官司,方律师最终也并没有赢吧?”
他故意提起那件事,眸色深了几分,带着看好戏的目光凝着情绪起了变化的方淼。
方淼脸色一白,毫无防备的被戳中痛楚,一时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反被对手将了一军。
目的达到,宋思明在心里偷笑,状似无意的继续说着:“如果那时我能再细心一些找到别的什么证据,或许吴勒也就不用入狱,更不会落得个心脏病发死亡的结果,说到底那时还是太年轻。”
“也是奇怪,终审的时候,吴勒居然主动认罪了。”
他假装自责,实则这些话是说给方淼听的,字字句句都让她觉得不安恐惧。
在生命面前,所有的初衷都变得不值一提,哪怕初衷是正义,到最后也会变成一把无形的利刃,将人伤得体无完肤。
那种旧事重提,伤疤被揭的糟糕感觉,几乎让方淼维持不住脸上强撑的坚强,她随意抬了抬右手手腕,瞥了一眼时间,借口上班,匆匆走进了便利店。
宋思明已然看透一切,报复性的扯扯唇,转身走开。
方淼没坐电梯,一口气爬了五楼,到律所门口输入指纹后一股脑冲进茶水间,从里面反锁住门,扔下手里的包和装着中药的食盒,从旁取了一个一次性纸杯,身形不稳的走到饮水机前接水。
“其实现在想想,当初那场官司,方律师最终也并没有赢吧!”
“如果那时我能再细心一些找到别的什么证据,或许吴勒也就不用入狱,更不会落得个心脏病发死亡的结果,说到底那时还是太年轻。”
这些话如同魔咒一遍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