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看透本公子了?
这一句话在加上萧林嘴角深意的一抹微笑,令肃穆郑重的柳瀚风心底猛然一惊,感觉一阵阵凉意涌上心头。
柳瀚风凝视着萧林,仿佛想要将萧林给剥开了看个明明白白的一样。可是,无论他怎么打量萧林,都发现萧林如一潭清水般平淡无奇,却又散发着一缕不可描述的深邃感。
一个月前,在萧林的成人之礼时,他不卑不亢的和自己对恃而言,那似海如山般的气度依旧历历在目。
尤其是当初萧林和他所对恃所说的话,依然让柳瀚不就、武不通,整天惹事,怎么会和传闻中大不一样呢?
不觉间,柳瀚风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柳大人,世人皆说本公子无法修行,可是有谁看到过本公子真的同人动过手呢?”萧林风轻云淡的轻声说道:“正所谓三人成虎,有些事情即便不是那么回事,可说的人多了,自然也就莫名其妙变成真的了。柳大人,你认为是不是这样呢?”
柳瀚风空洞深邃的眼瞳直盯着萧林,一双微微褶皱的手轻抚着檀木桌椅上,凝重之色慢慢的浮现在了脸上。
世人皆论萧家公子难堪大用,是不折不扣的败家纨绔子。可是,凭萧林此时此刻面对柳瀚风的这番交谈,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柳瀚风位居朝堂一品大臣,身上的官威和气势只是微微透露出一丝,就足矣令许多人大惊失色的流出冷汗了。但是,萧林在面对柳瀚风时,不仅没有半分的拘谨和畏惧,而且还淡然自若的边饮茶边说话。
恍惚间,柳瀚风不由得想到了一个月前萧林在面对他不卑不亢而论的场景,心底一沉的感到了凝重。
这……真的是传闻中的萧家公子吗?
“萧公子,老夫现在……真的有些看不透你了。”柳瀚风眯了眯双眼,轻轻敲了敲桌子后缓缓地沉声说道。
在柳瀚风看来,就算萧林不能够修行,那么凭借他萧家的声威和他展现出来的这番气魄,也足矣站在都城年轻一辈的巅峰。但是,偏偏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实在是匪夷所思。
“是吗?能够得到柳大人的这般赞誉,这是本公子的荣幸。”萧林轻抿一口茶,然后淡淡的一笑回答。
“暂且不论萧公子是否能够修行,仅凭你面对老夫的这番气度和所说的言词,就绝对不是传言中的那么无用。”柳瀚风发现自己第一次因为年轻人而感到心惊了,他眉宇间的凝重之色愈发的沉重了:“可是,你呈现给世人的一面偏偏就是那么的令人失望和厌恶,不知是为何呢?”
不知不觉间,柳瀚风将话题从入赘之事转移到了萧林的身上,因为他现在对臭名昭著的萧林很感兴趣了。
如果……一个人真的能够这般隐忍,哪怕为此背负无数的骂名,也甘愿隐藏在黑暗中注视着一切。那么……此人简直就是一条毒蛇,一条足矣咬断任何人脖颈的毒蛇。
最重要的是,这种人很有可能就是眼前淡雅儒墨的萧林,更是让柳瀚风不由得绷紧了心神。
据柳瀚风所知,萧林从六岁开始便四处惹事了,不是流荡于烟柳红尘之地,就是当街殴打世家公子。也正是因为这样,萧林的纨绔名头才极为的出众,让无数人闻风而逃。
但是,此时此刻的萧林却犹如滔滔江水般深不可测,尤其是他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连柳瀚风都感觉有些心颤。
如果纨绔公子的身份是萧林故意捏造出来,让世人所看到的话,那么……他最少都是从六岁开始谋划了,足足隐忍了十四载,迷惑了天下所有人。
想到此处,柳瀚风心颤的下意识紧了紧手,后背泛出一阵寒意的暗暗吸了一口冷气,内心忍不住的惊惧道:“若他真如我所猜想的这般,那……简直就太可怕了。”
倘若当真如此,那么传闻中的萧公子就真的是恐怖至极了。
柳瀚风暗暗的吞了一口唾沫,不动声色的让自己保持冷静,眼眸中的凝重之色却越来越沉了。
“我父萧君抵御敌寇而早早殉国,我二叔萧晟在五年前落得半身不遂。”
萧林的面容渐渐冷峻起来了,语气低沉的说道:“本公子是萧家唯一的继承人,有太多太多的人不希望本公子成长起来了,巴不得本公子也早些从军战死了才好。你说呢?柳大人。”
“当年的萧家,可谓是英才艳艳,无人能及半分。自然也因此压的许多家族抬不起头来,令很多人的光芒都被遮掩住了。”柳瀚风深深的点了点头,轻语道。
“既然如此,本公子为何还要傻乎乎的表现自己,还不如成天当个吃喝玩乐的公子爷,随了很多人的心愿,省得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惦记。”萧林轻轻一笑,这笑容中包含了许多深沉之意。
轰!
闻言,柳瀚风感觉自己的天灵盖被狠狠的轰击了一下,眼眸急剧收缩的闪过了一丝惊慌。
他,真的是装出来的?
从他六岁开始,便展现出了一副败家纨绔的模样,就是想要为了迷惑天下人,让自己慢慢置身之外的隐藏在了黑暗中。
可是,当年的萧家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一个年仅六岁的孩童怎么会有这般远见?又怎么能够隐忍足足十来载,忍受天下人的讥讽和谩骂?
可怕!
柳瀚风再次看着萧林时,发现萧林整个人都被一层薄纱遮掩住了,完全看不到分毫。隐忍十来载,即便饱受争议,也没有一丁点的露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