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听着苏子衿这般说,看着李氏母女的眼神越发的复杂。
良久这才叹了一句:“子衿,你这落了水,身子受了凉,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好生休息休息。”
苏子衿闻言恭敬的应声,起身跟着李夫人离开。
老夫人瞧着人走了,挥挥手将身边的人也都给打发下去,只留下一个张嬷嬷伺候着。
跪在地上的唐婉儿,听着老夫人的口气,吓得心中直跳。
听着老夫人唤了自己的名字,心跟着猛地一窒,连头都不敢抬。
老夫人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说了句:“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要与你娘说。”
唐婉儿,这才站起身,退了出去,却也是没敢走远,躲在院子外面的垂花门处。
等屋子里没了人,李老夫人,这才看向自己的**。
“莺莺,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氏没想到自己给苏子衿的罪名都钉死了,竟是被她两句话把局面给转了回来。
此刻听着老夫人开口,知道老夫人心中怕是已经明白了。
心思急转,想着对策。
被老夫人看在眼中,直接打断喝道:“你老实回答!”
闻言李氏吓了一跳,抬头对上李老夫人的视线:“娘。”
顿时叫李老夫人不忍再责备下去。
只叹了一声:“是我教女无方啊,竟是将你养的如此胆大包天。纵使你不喜欢子衿,你也不该存了害人的心,她可是你姐姐的亲生骨肉啊。”
说着靠在椅子上,面上的神色越发的难过。
看着李氏,想起苏子衿的母亲,两行老泪落了下来。
李老夫人生了有一子两女,苏子衿的母亲李雪莲乃是李老夫人的长女嫁给了苏家的嫡长子,苏文山,次女李雪莺则是嫁给寿昌伯梁家嫡次子。
本都是好姻缘,却因为梁家大夫人是个厉害的,老伯爷死后,便直接扭着梁老夫人分家,生生的将梁二爷和李氏给赶了出去。
梁二爷是个没用的,分得的家产没多久便败了个七七八八,李氏只能带着儿女投奔母家。
因着李氏本就是**,偏得母亲宠爱一些。
加上后来在梁家过的并不顺遂,便越发叫老夫人心疼的紧。
连带着唐婉儿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自打搬回李家,便是跟李家嫡出的大小姐没什么两样的。
平日更是怕李氏会被嫂子欺负,由着李氏在府中狐假虎威,只要不是太过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没想到竟是让她这般大胆,想要谋害苏子衿的性命。
想到苏子衿跪在跟前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李老夫人只觉得心疼的很。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
靠在椅子上,也不愿再看李氏,挥挥手,让李氏退了下去。
唐婉儿躲在门外,看着李氏出来,赶紧上前。
很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娘?祖母可是瞧出来了?祖母可怪咱们了?”
闻言李氏冷着脸没吭声,直接往后院走去。
另外一边,苏子衿跟着李夫人回了院子。
李夫人着人将热水准备好,等瞧着苏子衿坐在木桶之中。
这才开口:“你与舅母说实话,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苏子衿看着李夫人,也不知是热气熏得,还是心中委屈,红了眼眶。
强忍着泪意,拉着李夫人的手:“舅母问那些作甚,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一句话,却是叫李夫人红了眼眶。
李夫人本名周盼,原本与苏子衿的母亲,李雪莲是手帕交。
后来嫁进李家,与这小姑子的关系,便越发的亲厚。
李雪莲在世的时候,就算两家离得远,也时常书信往来。
对苏子衿自是真心疼爱。
刚刚在荷花里,李夫人便就心疼的很,如今没了人,瞧着苏子衿自是再也忍不住。
“若当真是她要害你,你该是直接告诉你外祖母才是。你外祖母素来疼爱你,定是会替你做主的。”
苏子衿闻言却是笑了笑,笑容很浅,平白叫人跟着心疼:“如果我告诉外祖母,是表姐将我带到郊外,哄骗我下车,并且伸手将我推入梁河之中。舅母以为,外祖母会如何处置表姐和姨母?”
李夫人闻言顿时一窒。
就见着苏子衿笑了笑:“外祖母不会处置,毕竟这算是谋杀,若是传出去,姨母和表姐,可是要被扭送衙门的。外祖母绝对不能让此事传出去,便就只能让我闭嘴。
她是疼我,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外祖母可以为我做主,但关系到表姐和姨母的性命。舅母觉得外祖母还会站在我这边么?”
李夫人听着苏子衿的话,顿时愣住。
是啊,若是关系到李氏母女的性命,只怕李老夫人就下不去这手了。
哪怕苏子衿差点丢了性命。
苏子衿目光落在温热的水面上,看着水面上的雾气,面色平静叫人看不出喜悲。
好半晌这才开口:“到那时候,外祖母心疼姨母和表姐,姨母再挑唆几句我不识大体不顾大局,外祖母定会对我心生厌弃。既是如此,我又何必告诉外祖母。”
李夫人看着周盼如此隐忍,顿时红了眼眶。
想着李雪莲的性子,心中越发的心疼:“好孩子,苦了你了。”
闻言苏子衿身子动了动,抬头对上李夫人的双眸,随后很是严肃的开口:“舅母眼下并非可怜我的时候,该是想着如何防患于未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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