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山这二十年对妻子的糊涂程度已经寒伤了心,“我只知道再大的事也大不过女儿的性命,难道非要搭上性命,也要做荣家妇么?”
被李远山一讥,锦阳长公主有些下不来台,强道,“本宫已经收到荣家的道歉信了,毅之不过是少年人心性不定,一时被姓胡的贱人给迷惑了,只要处置了那个贱人,小夫妻依然可以和和气气的过日子,再说峻宁也承当了,以后整个荣家都会交给静娘来管的。”
“为了个姓胡的小贱人,就敢给发妻下毒,逼发妻跳江,这少年人可不只是心性不定吧?长公主,荣峙当得起一句心性歹毒才是,而且长公主殿下,被逼的跳江的是您的亲生骨肉,不是臣跟别的什么女人生的女儿,”还峻宁?李远山差点儿没有拂袖而去。
“母亲别再说了,便是父亲没有赶到珠洲救女儿回来,女儿也是铁了心要跟荣峙和离的,而且女儿在路上已经收到消息,荣大都督已经作主成全了荣峙跟胡雪盈了,他们已经成亲了,难不成您还准备叫人家休妻再跟女儿续前缘不成?”
李静宜不愿意李远山跟锦阳长公主发生争执,“母亲,女儿已经被荣家上下伤透了心,母亲若是心疼女儿,就别再为荣家人说话了,”
李静宜招手叫过良公公,“良公公,烦你跟高长史也说一声,以后但凡姓荣的人跟物,都不许进咱们长公主府的大门。”
“静娘,做人留一线,既然荣家已经知道错了,而且娘也听说那个胡氏被关了起来,咱们不能……”
不许长公主府再跟荣家来往?锦阳长公主满心的不乐意,“你也是被那个胡氏给害了,并不干大都督的事,你自小大都督便极疼爱你的。”
“母亲,我有父有母,还有做皇上的舅舅,不需要外姓旁人的疼爱,”李静宜实在听不下去了,起身道,“女儿初归,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午时再过来陪母亲一起用膳。”
李静宜走到李远山跟前,“女儿舍不得父亲回去,不如您先回清和院休息一会儿,女儿想跟父亲母亲一道儿用午膳。”
这个孩子,李远山无奈的笑笑,颔首道,“为父知道了,你回去换身儿衣裳,咱们一家人吃顿团圆饭,等你都安置好了,记得递牌子去给娘娘磕个头。”
“知道啦,”父亲愿意留下来叫李静宜十分开心,她甜甜一笑,给锦阳长公主和李远山施了一礼,便要回自己的重华院。
锦阳长公主到底是有些心虚,也不敢十分拦女儿,“叫安嬷嬷随你一同过去,你院子里的人除了你带去的,剩下的都遣散了,现在里头伺候的都是安嬷嬷刚挑上去的,你先用着,要是不合心意,叫嬷嬷再帮你挑就是了。”
锦阳长公主未嫁之前身边并没有几个得用的人,现在府里除了掌事太监良公公,都是开府之后内务府送来的官奴,这位安嬷嬷也是其中之一,只是李静宜记得自己出嫁之前,安嬷嬷已经告老回家荣养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见过县主,没想到老奴还有见着县主的一天,”安嬷嬷上前给李静宜行礼,不待她叫起,便摸着泪儿道。
“安嬷嬷不是家去了吗?怨不得会以为此生都见不着我了呢,”李静宜几不可见的皱皱眉头。
锦阳长公主一哂,“这不是想着你要回来了,身边不能没个掌事的嬷嬷,以前安嬷嬷也是服侍过你的,我便想着人不如故,叫人将她唤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