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再次炸开。
就看到谷小白、秦川、草东宝三个人,分三个方向站在舞台上,面对不同的方向。
曹宝东的手中,拿着一把唢呐,谷小白的手中捏着一把低音大笛,秦川的手中拿着一把中音笛子。
三个人一起吹奏着!
三个人分三个方向站位,但这个时候,曹宝东才是c位。
谷小白和秦川的笛子,全是为了烘托他的存在。
这会儿,他“喔”字形含哨,哨子在口中全方位震动,音量全开,泛音全炸!
炸到了双手似乎要握不住木管似的。
黑色的木管,金色的铜盆,在手中像是一只不受控制的活龙,在拼命挣扎着。
那声音,宛若挣扎不得的嘶吼与咆哮。
躁!
特别躁!
这种躁,其实是很多学院派的唢呐艺人拼命摒弃的,因为听起来真的是太让人不舒服,太特么刺激了。
唢呐这种在民间发扬光大的乐器,从出生吹到头七,从娶亲吹到送葬,有时候要一路走一路吹,声音蔓延二里地,引得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孩子们,都跟着跑,跟着看。
要的就是一个声音大。
二里地外听不见,就算是我输!
这种吹法,何止是一个刺激!
但是,这会儿,它替代的却是电吉他的声音!
要的,就是这个刺激!
而谷小白的低音大笛和秦川的中音笛,两个人同时包裹住了唢呐的音色,将它本身让人不舒服的低音泛音掩盖住。
在众人的耳朵里,只剩下了尖利、刺激的躁!
“我去!”舞台下,大家都惊呆了。
这是不插电的《梦回唐朝》!
唢呐还能这么吹!
木管还能这么用!
这是怎么样的体验!
不插电也能这么炸,这么躁,用唢呐代替电吉他,谷小白竟然也敢想!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头发都炸起来了!
不,天灵盖都快炸了!
这才只是开场而已!
舞台上,曹宝东吹得满脸通红,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厥。
那吞吐的气息,震颤的声音,一路上行,上行!
前奏的旋律,像是连绵的群山,几个起伏之后,一路直奔山巅去了。
高!
再高!
再高一点!
大家的血压,也跟着飙升,飙升!
夜风吹过,灯光之下,三个人三个角度,吹得人一魂出鞘二魂升天。
大家一瞬间都产生了一种错觉。
我特么的直接头七了吗?
我头七的时候,就要来这么一段!
舞台下,想要看看谷小白会怎么搞的托卡夫斯基都呆了。
这啥乐器?这啥玩法?
为啥声音可以比小号还霸道!
像是天空中放射着无尽光芒的太阳,不过别家的太阳是射的光芒,它是射的锯齿!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现场的人第三次欢呼。
欢呼中,还有人隐约有点担心。
用唢呐的声音,来代替电吉他那种躁的感觉,真的太燃了!
可问题是,人弹吉他的时候,不用换气啊!
但舞台上,曹宝东就那么一路顶上去了!
憋得脸都通红了,但是气息一点都没少!
大家不得不感叹。
这孩子的肺活量真大!
真牛!
不愧是秦川师父用一顿饭捡来的!
这顿饭值!
其实,这个时候曹宝东,已经拿出了全身解数。
为了这种连续的吹奏,连循环换气都不管用了,这个时候的大东子,把最原始的鼓脸换气法都用上了。
他就像是一只大蛤蟆一样,脸颊鼓起,再瘪下,再鼓起。
这种完全不顾形象,只求效果的换气法,现在也就民间艺人才会用了。
吹不好,主家不给钱不给好烟好酒啊!
没关系,反正吹唢呐的,也不需要什么形象。
咱们就是丑,就是躁。
就是这么摇滚!
长得帅的,能叫玩摇滚嘛!
吹唢呐的,要形象干啥!
当最后一声尖利之极的高音之后,大东子猛然一甩手中的唢呐。
谷小白和秦川,同时一甩手中的笛子。
三个人站在三个方向,定在那里。
“咣!”一声,锣声响。
然后……
“咣!”
“咣!”
“咣!”
谷小白向前一步,高亢的歌声起:
“菊花古剑和酒
被咖啡泡入喧嚣的亭院……”
“嗷嗷嗷嗷嗷嗷嗷——”
开场才一分多钟,已经是四次尖叫了。
谷小白唱着歌,他的身边,其他灯光都暗下去,只剩下一道光打在身上。
外圈的led屏幕,悄无声息地下沉。
“异族在日坛膜拜古人月亮
开元盛世令人神往——”
谷小白猛然转身:
就在此时,烟火炸开,鼓声炸响!
灯光亮起!
降下的巨大led显示器内圈。
三百人的梨园乐团,现身!
恢弘无比的音乐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
“我去!”
“卧槽槽槽槽……”
“风
吹不散长恨
花
染不透乡愁
雪
映不出山河
月
圆不了古梦
沿着掌纹烙着宿命
今宵酒醒无梦
沿着宿命走入迷思
梦里回到唐朝——”
那一瞬间,全场的观众,都有一种感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