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钟鼓楼前,巨大的吊车在轰鸣。
各路的记者,驾着长枪短炮,在旁边拍摄着。
旁边的路边隔离带之外,更是有无数的市民,正在看热闹。
还有一队小学生,在老师的指挥下,静静地看着。
“同学们,这就是我们东城最具标志性的建筑之一,东城钟楼……接下来这次的改造,将会让它成为国内最具特色的钟楼,大家期不期待?”
“期待!”
“好,我们就在这边一起看着好不好!大家一定要注意观察,回去之后要写一篇300字的作文……”
“唉……”
立刻就不期待了。
但是,这种消极的心情持续了不过几分钟,他们立刻就被眼前的施工现场吸引了过去。
一口巨大无匹的钟,正在从拆下来的巨大窗户里吊了进去。
连接上巨大的滑轨,顶起沉重的大钟,插上横栓……
数十吨重的庞大钟体,终于被装入了钟楼之中。
潘国祥在旁边静静看着,等到那钟体稳稳地挂在了中梁之上,他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钟鼓楼的项目,经过了无数次的计算,每一步都已经被分析过了,而且整个结构的设计,使用的是特种钢材和混泥土的结构,混凝土抗压能力惊人,而那些标号特别高的钢材,则提供了强大的抗剪切力,可以承受“百钟之琴”七倍以上的重量不说,甚至可以让最大的钟在上面做大回环,都不会有丝毫的损伤。
但是计算终究是计算,不亲眼看到它稳妥装上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错。
毕竟,计算没错,但施工过程中若是有一点小疏忽,那就完蛋了。
所以潘国祥也捏着一把汗。
旁边,吴全东和王连方,也在现场。
王连方也一脸的担忧,问身旁的吴全东:“这么大的钟,真的没事吧……”
“放心吧。”吴全东道,“相信小白,也相信我们其他的专家们。”
为了加装这口大钟,整个钟鼓楼在维持外表原貌的情况下,进行了多次的加固,此时的它,在做到修旧如旧的情况下,已经稳如磐石。
东原大学的历史学家、建筑学家们,多次开会开到深夜,才确定了最终的修复方案。
除了尽可能保持外表不变之外,这钟楼还进行了各种声学上的改造,可以说是各种不可思议的黑科技加身。
整个钟楼都是百钟之琴的声学共振箱,即便是最小的一口钟,其震动的声音,也可以传出去很远。
而不会出现,把这些钟放在房子里,导致钟声闷在房子里传不出来的现象。
巨大的钟,严丝合缝地被安装进了复杂的“百钟之琴”里,固定好之后,吊车并没有闲着。
其他的小一些的钟,也依次被送如其中。
“慢点没关系,一定要注意施工安全!千万不要出事故!”王连方紧张地一脑门都是汗,频频叮嘱。
一个钟没问题,十个钟没问题,那一百个钟呢?
而且,钟鼓楼内部的空间非常狭小,施工人员在里面的空间非常小,这种高度,落下来一块砖都能砸死人,就更别说最小也要上百公斤重的铜钟了。
如果有任何一个步骤没有做到位,任何一个安装顺序出错,那就会是流血死人的下场。
钟鼓楼的复原项目,是王连方力推的,如果出了事,他当然也是首要责任。
过了一会儿,王连方又对吴全东道:“小白怎么还在那里,太危险了……让小白回来吧。”
“小白是监工,他才是保证操作不出问题,没有失误的关键。”吴全东摇头。
钟楼上,导轨之旁,谷小白戴着安全帽,穿着警示马甲,站在飞檐之下,山墙之间,静静看着现场的施工。
每装入一口钟,他都会默默看上几秒钟,然后点头道:“下一个。”
时不时的,他还会出声提醒:“刚才的步骤没做好,固定力量不够,螺丝再紧固半圈。”
他的身边,有一个中年人,手持几面小旗子,还拿着对讲机,传达他的命令。
此时此刻,他的大脑之中,已经模拟出来了现场的每一个细节。
在别人认为他在发呆的时候,他已经在脑海中检查和模拟了好几次,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会出错。
工程师、施工人员在他的指挥之下,进退有据,不疾不徐,又稳又快。
吴全东抬头看着谷小白,感慨道:“这孩子,天天呆在实验室里,指挥起人来,竟然还这么有一套……”
“是啊,我还担心他没办法服众呢……不过他坐镇现场,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很心安了……”
工地上的现场指挥,是一个非常流程化,很专业化的工作,就连王连方都没想到谷小白能胜任。
现场的人并不知道,站在上面的这位,可不只是一位普通的少年。
2700年前,他是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
2200年前,他是纵横沙场的绝代军神。
600年前,他曾经指挥着无数的工匠,铸造了天下第一大钟。
他早就已经久经战阵,经验丰富。
此时此刻,无数的摄影机,正对着站在屋檐上的谷小白。
蓝天之下,白云之间,少年站在钟楼之上,以天为幕,以云为巾。
太阳西沉,从下方看过去,他挺拔的身影,化成了一抹剪影。
无数的小姐姐在下方,把手机的焦距拉到了最远,拼命拍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家小白明明一身民工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