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年前,宝船之上,一名船员像猴儿一样,爬到了桅杆之上,眺望着远方。
“看到陆地了!看到陆地了!”
惊喜的叫声,回荡在整个船上。
顿时,不论是楼船里的郑和,还是船上忙碌的船工们,都惊喜地叫了起来。
谷小白一个翻身,站到了船舷的围栏上,向远方眺望而去。
果然,远方,隐约露出了一线海岸。
那一瞬间,一股狂喜,从谷小白的内心深处涌出,让谷小白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回来了!
我终于回来了!
“小白!”郑和哈哈笑了一声,谷小白点了点头,他站在栏杆之上,双手平平抬起。
天空中,金色的光芒闪烁,一口又一口的巨钟,浮现在了天空上。
下一秒,“n”一声,钟声响彻云霄,覆盖了百里的方圆。
岸上,许多的渔村零星分布着。
一名正在补网的渔民,猛然间抬起头来。
然后,他听到有人大叫着:“回来了!回来了!”
然后一路向海岸边跑去。
他也赶快撒腿就跑,跑出去几步,站到了高处,极目远望而去。
就看到浩浩荡荡的船队,在远方的海平线上,慢慢航行。
他瞪大眼睛,然后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向后方的一座房屋跑去:“娘,娘!船回来了!船回来了!我哥他们要回来了!”
大门“哗”一声打开,一张惊喜的脸露出来:“柱儿他要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嗯,我看到船了,好多船,他们回来了!”
年轻的渔民连连点头,然后扶着自己的母亲,走到了高处。
船只已经近了,正在向附近的港口驶去。
鼓胀的风帆,吃满了风力,似乎就连海风,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所有人的团圆。
船只的两侧,长橹拼命摆动着,上百艘的船只,就像是射出的箭一样,向岸上靠了过来,就连当初面对风浪的时候,似乎都没能让他们如此的迫不及待。
天空中,钟声奏响了激昂的旋律,远远的,有雄浑的歌声传来。
“窗外的野蔷薇啊
早已开满墙
远行的人儿啊
归故乡”
那雄浑的歌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被海风送了过来,那一瞬间,站在海边的许许多多人,都激动到流下了泪水。
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船上的许多士兵、船工,都曾经是附近渔村的子弟,自从船队出发之后,他们就在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他们回来了。
而现在,他们终于回来了!
在蔷薇花开满墙的季节。
在野蔷薇花已经开始结出红色果实的季节,他们终于回来了。
“娘,我们去港口!”那年轻人喜不自禁地拽着女子道。
“等等,等等,去叫你爹!对了,还得叫上翠儿!”
“哎呀,我怎么忘记了,我哥回来了,翠儿姐就能当我嫂子了娘你等着,我去叫!”年轻渔民喜滋滋地转身跑了。
不多时,一个老汉和一名神色有些娇羞的女子,也跟着一起走了过来。
“大婶,我柱子哥回来了?我我回去换身衣服。”
“哎呀,不用换衣服,这身多漂亮”柱子妈拽住了翠儿的手,似乎生怕她跑了似的。
这两年时间,她可真的愁怀了。
自己家儿子,刚刚向翠儿家里提了亲,结果就出海了。
听说这一去好几万里,要去很多连同都没听过的地方。
什么咕噜国,什么花啦国的,都是那么远的地方,是别人一辈子也去不了的地方。
这两年里,翠儿若是变了心,嫁了别人怎么办?
现在,柱子娘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把这俩人凑一起了,抓住翠儿的手,是死活不放开。
“那我”翠儿有些害羞,如果柱子哥去了那南洋,见了别的地方的漂亮姑娘,不喜欢我了,嫌弃我了怎么办?
她转头,从路边摘下了一朵野蔷薇,轻轻缀在了发间。
粉色的蔷薇花,映着她娇俏的脸颊,花称人美,人比花娇。
柱子娘拉着翠儿的手,左顾右盼,越看越喜欢。
哎呀,可给柱子这死孩子,把媳妇儿保住啦!
这次回来,说什么也不让他走了!得给自己生个大孙子才让走!
海边,一座港口处,许多的官兵也早就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当地的官员,也已经听到了消息,远远就已经列队准备迎接了。
许多的渔民,从四面八方凑了过来,面上带着期盼,带着欢喜,也带着一丝丝的忐忑。
正所谓近乡情怯,在家里等着的人,又何尝不情怯?
这两年过去,他是瘦了,还是胖了?有没有受苦,有没有生病?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两万七千多人,就是两万七千个儿子、丈夫、兄长、幼弟、爱人
柱子娘一手抓着翠儿,另外一只手却抓着自己老伴的手,担忧道:“你说柱子他是回来了吧,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会不会”
生活在海边的人,最知道大海的喜怒无常。
在海上讨生活,谁敢说自己哪天出海,就一定能回来呢?
“放心吧,有妈祖保佑他们的”旁边,老伴其实也很担心,但是依然在努力为自己打气。
旁边,二儿子道:“对啊,娘,天妃娘娘一定会保佑他们的,而且你看,钟君在船上!有钟君在,钟君也会保佑他们的!”
听到这句话,附近的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