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龙宫里,八万八千人,座无虚席,却一片安静。
除了谷小白的歌声,其他的所有声音,似乎都消失了。
他们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那孔明灯聚集而成的蜿蜒光线,指向了天空中的一颗星辰。
他们抽动着鼻子,听着谷小白的歌声,看着帆船上站着的那老者和少年。
他们能听到谷小白的情绪,却没有人知道,这一切的背后的故事。
仲兔啊仲兔,历史的长河里,是否有人写一首歌给你。
千百年后,除了我,是否还有人记得你?
那种复杂的,深深的感情,只是一开场,许多观众就已经被带入了《牵星》的世界里。
唱到动情处,谷小白闭上眼,睫毛轻轻抖动。
苍老的仲兔,在旁边看着他。
有欣慰,有怀念,还有慈爱与喜悦。
谷小白唱着副歌伸出手去,他的左手控制着“海上龙宫”的十多个浪瓣,而那十多个浪瓣,切割了海风,将海风送到了天空中不同的位置,又操纵着天空中的孔明灯。
天空中,那无数的孔明灯,在他天空中,化成了各种形状,一会化成蜿蜒的“星光”,一会儿又聚集在一起,宛若华盖。
当他唱到第二遍的副歌部分时,天空中的孔明灯一颗又一颗的熄灭,带着暗淡的光芒,慢慢从空中落了下来。
星辰陨落。
一切终将终结。
谷小白站立着的那帆船,也开始慢慢下沉。
“哗哗哗”的水声传来,海水开始漫向甲板。
这一刻,现场的观众们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
“啊,小白,危险!”
“快救人啊,船沉了!”
很多人都站起来,就要冲上去救人了。
好在旁边还有安保人员在,他们摆着手安抚大家,意思是这是现场的表演。
其实,这会儿后台,鸿总和烈总也很担心,但是一想到谷小白可以在水里和鲸鱼同游,就又放下心来,通过后台指挥安保人员维持现场的秩序。
帆船上,海水渐渐没过了谷小白的脚踝。
他抬起头,睁开眼:
“抬起头
牵一缕星光
绕指尖
烙印在胸膛……”
两千六百年前,一艘慢慢沉没的帆船上,一位老人伸出手去,对着满天星辰,牵一缕星光。
海水,没过他的双腿、胸口、头顶……
他的面上,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两千六百年后,谷小白站在船上,随着船只慢慢下沉,把自己的左手轻轻按在了胸膛,而他的右手高高举起。
一只话筒,握在手中。
大家一方面,被刚才《牵星》的情绪牵着,完全出不来。
一方面又震惊于谷小白的表演,担心着谷小白的安危。
当谷小白手中的话筒终于也没入了水中,水面上,只剩下一圈圈涟漪。
观众们是懵逼的。
他们不敢相信。
“卧槽,沉了?”
“竟然沉了?”
“怎么能沉了!”
“小白没事吧……”
“好心疼那个话筒,这话筒是废了吧……”
“和一艘船相比,那个话筒算个屁,谁能告诉我,一艘这样的帆船,造价多少?说沉就沉……”
在场的观众,只有很少人注意到,刚才谷小白演出的时候,本来展开的观众坐席,此时已经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大家围着中央的月池,看着演出。
观众席最前方vip专座位置,徐惟兴一家三口坐得特别近,这会儿目瞪口呆。
“老公老公,小白不是真落水了吧,你会游泳,你快救他。”
徐惟兴强行按捺着跳下去的冲动,不过他袖子都挽起来了。
旁边他的女儿,都快急哭了,大声叫着小白。
水下,谷小白的身上,淡淡的银色光芒闪烁,“海王的弁服”加身,谷小白绕着那沉没的船只绕了几圈,那船只渐渐淡去,融化在水中。
仲兔漂浮在海中,微笑着看着谷小白,然后坦然地闭上了眼睛。
谷小白低头,在大海之下,三艘沉船,静静躺在那里。
谷小白抬起头,上方,满天星辰。
仲兔,吾友,谢谢。
海上龙宫的舰桥,潘国祥舔了舔嘴唇,道:“准备发掘沉船!”
“啪”一声,海上龙宫下方,无数的大灯亮起,将海底照射得亮如白昼。
立刻,许多人忙碌了起来。
观众席上,众人紧紧盯着谷小白消失的地方。
突然,他们看到海水之下,隐约出现了一道亮光。
然后,有一个阴影从海水之下慢慢浮上来。
下一秒谷小白的话筒又出现在了海水之中。
接着,谷小白慢慢重新浮出水面。
看到谷小白出来,大家这才“哗”一声叫了出来。
妈蛋,紧张死了!
举着话筒再次出现的谷小白,却是换了一身衣服。
简单的白色t恤,青春无敌,像是隔壁邻家的弟弟一样。
也不知道这一身衣服什么料子做的,出水却没有沾染丝毫的水迹,依然干爽。
谷小白站在那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仲兔已经无憾了。
他也不该一位沉湎在悲伤里。
这时候,欢呼声围绕在他的中央,他整理了一下情绪,甩了甩手中的话筒,问道:“大家好,我是谷小白,大家想我了吗?”
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吐槽好了。
我们想死你了!
当然,还有人盯着话筒看,就连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