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等来一杯酒,未免时间太长,今天的一小杯,人生的一大截。他们走过、路过,却错过。
为有生之年还能坐在一起喝酒,这等幸运,干杯!她说。干!两人酒杯相碰,互看一眼,喝了一大口。
哇,伏特加这家伙,当真不老实,不肯下肚,却要上头。嗯,够劲!钟昇点头称赞。
她则含笑地看着他,阿明一样在啃一条鹅脖子。看什么看,没见过狼吞虎咽?
他感觉到她的目光温暖地逡巡在他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遮掩道。看到他吃、喝的样子,就心里踏实,特别的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那充其量说明,他还活着,等哪天变成照片了,就惹人反感了。
他刻薄地说。说屁话呢!她把啃了一口的鸡爪子轻轻扔过来,野蛮地制止他信口胡说。
“20年,你一点都没想过我?”她仍想知道这些年,她究竟在他心里是否留下过印迹。
不是没想,是没有时间去想。事情纷繁,遭遇跌宕,容不得他东想西想的。
他淡定地说瞎话,脸皮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我从不吃苹果,一吃我就会倒牙,而且还会噎住,从高中到现在。”他端起酒杯,两人一碰。
“为当初那半只苹果!”她想再喝一大口,他摇头制止了她。
“苹果?”她不解地问。
“那次校际运动会上我低血糖晕倒了,你啃了一半的苹果,塞我嘴里。才让我缓过神来,忘了?”
“记不清了,是有人当时抢了我啃了一半的苹果,但不知是给你,要是那样,我就留给你,小丫头嘴馋,留不下吃的,嘿嘿。那苹果甜吧?”她很期待地问。
“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苹果上的口红很甜。”他闭上眼睛,好像很努力地回忆着。
“切!你就不能正经地回答一次吗?”她有些不满了,向他抗议。
“我说的是实话!”他辩解说。
“哦,我那时是啦啦队的,比赛的时候我们还唱呢:钟昇、钟昇最最棒,百米赛跑得第一!你没听见吗?就我的嗓门最大。平时,都不好意思喊你的名字,就哪时候敢放开嗓门吼,可是你不理我。真有意思!”她想起少女时代的心思,有些害羞。
“哪你那时为什么不敢看我呢?”她厚着脸皮问他。
“家里穷,实力不允许。”他抓过她啃过的鸡爪,很认真地啃起来。
“不会吧,一点也没有想过?”见他这样,她没阻止他,反而很开心。
“没敢想,你那时候后面一群小男生,天天要死要活的,哪还有我的机会?哈哈”他轻笑着讽刺她。
“人长得好模样,家里又有羊,没人追,傻啊!”她开心得很。
“干!”
“你啥时会喝酒的?在我们家你还羞答答地说不会喝!这会儿,你倒厉害得很。”他笑着看她的脸,一点没有变色。
而他却觉得有些上头了。
“早就会喝,只是没人知道而已。有时心情不好,就独自喝,他饭局多得很,经常不在家。”她陷入往事的回忆中。
“裙子很漂亮,没想到你也喜欢这种风格的。”他随意地夸赞着她,打断她的思绪。
“这是在亚欧博览会上买的,一见着就喜欢上了,说什么都要买,那时候还是个大姑娘,爱美着呢!一直想着出嫁那天穿,可惜没有机会了。”她忧郁地神情,像是伏特加睡着了,一点也没有打扰到她。
“是为我吗?”
“是!不是!为狼!
“她一饮而尽杯中的酒,发泄地蹾下酒杯。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那只镯子?”他看着她有些凄楚的脸。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她没好气地反问他。他说其实,初中的时候,他有一次看到她手腕上套着根红皮筋,很漂亮。
就突然想,如果是一只金镯子,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今天,他就买了。
想看她戴上的样子,想看到她曾经单纯的笑脸。今天他都看到了,那情景很美,终于得尝所愿了。
他喝干了杯中的酒。真的?她抬眼看他,眼里充满了喜悦。
“不骗你,只是小时候的一个愿望,就觉得是那时候人生最远大的目标。”
“哈哈,三哥经常用这种手段哄小姑娘开心是吧?老实说,今天买了几只镯子?”她不相信地嘲笑他。
其实,她就想知道,他究竟爱没爱过她。
“嗯?”他翻着眼珠,很认真地在想,嘴里念念有词地算着:买几只呢?
当时,脑子糊涂,记不起来了,正好迎面开过来一辆奥迪车。就看着它鼻子上的圈,一个一个按着数,不多不少,正好!
就像老天爷在提醒他似的,要不然,还真数不清呢。他没有正形地说道起来。
“哼、哼!你真行,接着忽悠,咹?看我不告诉你妈,打你半死!”她笑着起身。
“你要干什么?不会要来打我吧?”他故作惊慌地表演起来。
“切,我哪有那闲心!我煮饺子去,在你们家被你折腾的就没敢吃。哼,得补回来!”她笑嘻嘻地、轻快地走动起来。
那宽大的裙摆,玫瑰样地要开了。
“就穿着萨拉范?别急,还有一瓶没开呢!”他看着她嚷嚷道。
“不可以吗?瓦西里?”她回头朝他扮鬼脸,样子好像开心得很。
“嘉丽亚,你这样走起来,就像个厨娘。哈哈…”他想起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