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老太太才再次开口:“本来也就这么死了算了。可因为路面坍塌事故,我儿子突然对我好了起来。还扔下生意费劲巴拉地带我来魔都看病。这也不是个事儿。现在和你说这么一说,我倒是看开了。或许找机会和他说清楚,也算死个明白。”
显然是不愿意配合治疗的话茬,以免在各方面拖累这个关系特殊的儿子。石松鸣张张口,可怎么劝似乎都不对。也只能长叹一口气。或许一切还是由老太太自己判断吧。
“还有件事得告诉您!”
“怎么?”
石松鸣从外套内侧拿出水果刀,直接一下划开手臂,然后发动愈合能力。只是呼吸间,手臂上只剩一溜鲜红的血迹。
“这……”
“刚刚您也感觉到了吧。”
动用相同奇异因子,会产生感应。当初也是这样判断白色猫女和黑人保镖。反过来亦然,白色猫女第一时间言明很危险。而此时,老太太也明白了。
“你都会了还要我学什么?”
“不瞒您说,这个差别很大。做个比喻的话,同样是拿笔画画,有的人画出来能卖上千万,有人的作品拿来擦屁股都嫌硬。您刚刚那两下,可就超出我太多了。我想向您学习的是技巧。”
老太太上下打量石松鸣几眼,可随即淡然一笑:死都要死了,还疑神疑鬼有什么意义。“怎么教都是教,没差别。”
石松鸣则严肃的继续道:“这种能力有强大的自愈能力。我估摸着,或许能治疗癌症。再不济,也可以多活很久。且这种能力是不花费任何资源。”
老太太一愣,神情微微变化,片刻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想活着的时候活不下去,想死了的时候又死不掉,我这一生……呵呵。算了,顺其自然吧。”
石松鸣安慰人的经验不多,想了想从床头柜布兜里拿出一个苹果,削好皮递了出去。“人活着就有无限可能,等我找到女您的女儿,您能见上一面岂不更好。”
“或许吧。”老太太不置可否,显然还没能从死期后延这个可能性中缓过劲儿来。接着摇摇头,将话题拉到关键问题上。“再和我详细说说这种能力。”
由此,二人聊起第一种奇异因子的运用。
事实上,老太太之前自以为死期不远,这才说了许多心窝子话,舒解憋闷后半生的积郁。可此时突然得知还能活一段时间,心态上难免生出变化。不过也很快想开,说都说了还能吞回去不成。而这种分享人生最大秘密的既定事实,反而与石松鸣拉近了关系,这段时间积累的些许经验全部分享出来。
感受到这份诚意,石松鸣亦分享了一些经验。只可惜老太太的魔力总量比阿洛还差许多,还远远用不上。就仿佛只有几百块钱的人,那些上亿资产的运营技巧听听就算,没有实际操作的可能性。
而二人聊到半途,老太太的儿子张之维办完诸多手续回来。石松鸣不想打扰母子间的交流,直接告辞离开,并继续在住院部内溜达,寻找合适的病人尝试新学习到的技巧。
没走多远,石松鸣便注意到一间病房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门口好几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向里面探头探脑。出于好奇本能,他动了动耳朵,从嘈杂的声音中分辨出病房内的对话。
并非是预想中的医患纠纷,而是两个景差在与一个病人询问情况。‘大娘,上次见到儿子是什么时候’‘他有没有混得熟的朋友’‘他有没有结下什么仇家’等等,似乎是老太太的儿子牵扯进了什么案子。
听到这里,石松鸣本想离开。却想不到老太太突然反问景差:“我儿子是不是死了?”
房间内的两个景差对视一眼,显得十分犹豫。可这种反应已经足够。
老太太呆愣一瞬,骂道:“死得好!这个畜生早就该死了!”可紧接着,她眼中流出大滴大滴的浑浊泪水,一边悲声痛哭一边絮叨嘟囔:“是妈妈教的不好,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的错……”
如此反应让病房内其余人措手不及,询问显然难以继续。护士赶忙试图安慰老人,医生则将景差拉到一边,说了些自己对病人儿子的简单印象。
在外偷听的石松鸣忽然觉得许多事情就算是滔天神力,也难以给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并由此生出一种无力感,不由喃喃道:“尽人事听天命吗?”
摇摇头,石松鸣迈开步子。在住院部练习到夕阳西下,他传送离开,随便解决了晚饭就打算回家,兜里的电话响起。
“你好。”
“您好,请问是石松鸣先生吗?我们是魔都民兴区派出所,请您过来配合调查。”
石松鸣有点蒙。第一个念头怀疑对方是骗子,可确认对方只要见面不要转款后,就打消怀疑。哪有如此胆儿肥的寻求在景差局见面的骗子?
“能问问关于什么事情吗?”石松鸣试探问。虽然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是这么多年以来,新闻媒体报道出来的冤假错案可不少。成了真凶替死鬼的且不提,被官司缠身,无奈赔钱了事,甚或入狱耽搁大好年华,一般人也遭不住。
暴力执法机关和‘敲门鬼’谁更可靠一些,还真不好说。
“这个还不能说,您过来了自然会知道。”
“行吧。”
十几分钟之后,石松鸣按照导航来到了目标景差局。这才发觉根本就是昨晚那一个,心理上不由放松几分。
待道明身份,自然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