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懂哑语。”
虞子婴玉碎般清冷的声音响起,拉回了濒临吵架边沿两人的zhu力。
她手指从自己下颌面部轮廓滑至额角,一点:“眼神,与微表情。”
“微表情,何解?”两人同时目光灼灼求知地看着她。
虞子婴眸色幽沉,嗓音干净。
“微表情可以反映出一个人内心的流露与掩饰。人们通过做一些表情把内心感受表达给对方看,在人们做的不同表情之间,或是某个表情里,脸部会”泄露“出其他的信息。而这个过程最短可持续1/25秒,虽然一个下意识的表情可能只持续一瞬间,但这是种烦人的特性,很容易暴露情绪。当面部在做某个表情时,这些持续时间极短的表情会突然一闪而过,而且有时表达相反的情绪……”
当虞子婴侃侃而讲到一半的时候,却发现两位兴致勃勃的听众早已眼冒金星,一头圈圈晕着。
“不想听?”虞子婴看着两人,板起小脸,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情绪。
舞乐纤尖葱指一拍额头,赶紧举手投降:“婴婴亲亲,我听不懂啊。”一脸苦兮兮地求饶。
华铘嘴角可疑地抽搐着,他握拳掩嘴,清了清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信些:“中原文化太博大精深,估计是我读书时不太用心,咳咳……”
虞子婴立即收声,抿紧唇角。
对牛弹琴这种事情即便是对自己的族人,她也没婆口苦心到这种地步。
虞子婴静默了片刻,看着舞乐道:“舞乐,你当真不准备跟赵鹿侯回国?”
舞乐像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话题,没有说话。
虞子婴又道:“他既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你便知道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舞乐这才抬起眉眼,嫣红双唇抿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他低喃道:“子婴,你既然叫我舞乐,你就该知道我的xuan。”
在他被父皇兄弟舍弃送来朝渊国当质子时,他便是一枚弃子了,而他早已接受自己是弃子的事实,所以他从未想过有重返棋盘复位的一天。
虞子婴在听到他明确的回复时,刚才那严厉的神色意外松缓了许多。
“那好,从此你不便zai是天元国的皇子,而是我腾蛇一族的族人。”虞子婴对着他掷地有声,像许诺般认真。
舞乐一听,看她“就等你这一句”的满意表情时,倒是真正地笑了,他露出糯白的牙齿,唇红齿白地,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
“好,以后我就跟你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所以,你会yong yuan 都对我不离不弃吗?”
最后一句说完,他微微垂下脸,但从虞子婴的角度还是可以清楚的看见他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整个都红了,嫣红透白的煞是好看。
虞子婴严肃道:“当然。”
舞乐偏首,单媚斜睨瞟了虞子婴一眼,只觉她那副认真保证的小o yang 真是勾煞人也,惹得他心脏一直噗通噗通地乱跳一通。
“那我可记住了,我这人别的记性不行,可记你的事儿也绝对是刻入骨子里的哦~”
那个哦的带颤含嗔的尾音绕梁三圈,那叫一个意味深长,余韵尤存。
一旁的老乞丐全身一麻,表情他已经睁眼瞎了,而华铘恶寒地抖三抖,全身鸡皮疙瘩掉一地,表示眼下的画面太美,他简直快瞎了。
唯虞子婴不疑有它,她黑眼珠一点不蓄光,颔首道:“嗯,既然同是族人,那你就帮我好好地照顾义父,我另有要事情需要去办。”
舞乐闻言,脸上的小媳妇表情一滞,像面具一样粉碎地唰唰地掉一地,他瞪了虞子婴两眼,气胡子瞪眼。
“敢情刚才酝酿一大堆的话就是为了让小爷我心甘情愿地替你卖命啊。”
这一句吼的绝对够爷儿们!
“你不yuan吗?”虞子婴倏地微眯眼睫。
舞乐一噎,委屈地咬手帕,嘤嘤嘤嘤,丧天良的,这种时候不是该各种轻哄软慰吗?
怎么她一硬,他就软了呢?
怎么最后变成将xuan题扔给他了?
“我不yuan……才怪。”他鼓囔起红猩小嘴,睇了她一个幽怨的眼神:“可我这么做,可不是光是因为是你的族人,我……”
他正准备适时地向虞子婴这小丧良的提点一下自个儿憋曲的心意,却在余光不经意扫到一张隐于阴影处的月白清冷的面容,顿时一滞,恰时小窗窗扉呯地一声撞墙,寒风打着旋儿吹来,令他浑身倏地凉透。
虞子婴看舞乐愣愣地看着一处,声音嘎然而止,便顺势看向楼梯口,一边道:“怎么了?”
无相走上二楼木质地板,当他身影落入火光时,眨眼间便趋散了那一身寒冷之意,只剩融融落晖翰墨之雅无尘,他看向虞子婴,用着与周边寒空气截然不同地温润声:“他们来了。”
他们是谁?虞子婴微微睁眼,一个瞬息,便自然了然他的意思。
竟追踪来了,这倒是比她想像之中要快。
“几个?”
无相似笑了一下。
“二个。”
“哦,没打起来?”虞子婴奇怪。
无相嘴畔的笑意加深:“没有。”
“是惰跟傲慢吧。”笃定的语气。
听到“傲慢”两字时,舞乐眼波晃动了一下。
无相挑眉:“这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