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暮离已经再次换好了人皮面具,依然是那副略显秀气的小郎中模样。
她身姿端正,体态优雅,美得像一只白天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贵气,高贵、难以令人接近。
肖飞愣了一下,感觉暮离和在守城府时有些不同了。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同,她又说不出来。
她只是觉得眼前的暮离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高高在上,就连看向她的眼神都颇为陌生,让她无形中感觉到一股冷意,不自觉地说道:“离老板,你……”
“怎么?不喝茶么?”暮离轻轻眯着眼,眉梢微弯,笑容里挂着几分冷淡。
“当然不是。好,好。喝茶。”肖飞虽然很想客气一下,但是现场的气氛实在是太严肃了,由不得她插科打诨,只是借由喝茶,将脸上的尴尬避了开去。
此时,青月也被请入茶厅主室。
他一看到肖飞,眼圈里就荡起了泪花,湿润的眼角沾染了红通通一片水光,扭头把视线转开了,看向暮离,稍作欠身:“离老板,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月公子,不必客气。请喝茶。”暮离虚请了一下。
“多谢离老板。”青月侧过身去,卷起袖子擦掉了眼角的湿痕,这才就近坐下了。
不知是否碰巧了,他的位置刚好就在肖飞对面。
两个人的视线隔空相遇,青月狠狠地瞪了肖飞一眼,霎时把肖飞吓了一跳,险些连手中的茶杯都打翻了。
肖飞赶紧放下茶杯,取出手帕擦拭唇角,“离老板,抱歉,我失态了。”
“无妨。”相识一场,暮离多少了解肖飞几分。
她挥了挥袖,屏退一众仆人,便是连嫦冷儿也退下了。
既然涉及到肖飞和青月的私事,自然是她们两个人自行解决比较好,旁人无需参与,便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
“多谢离老板。”肖飞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暮离作势起身,打算离去。她不介意当一个和事佬,“既然已经进了府,两位不如好好相谈,化解彼此间的误会。”
“别,离老板,你别走!”肖飞指着脑门儿上被青月砸出来的包,她有点害怕。会打架的男人太可怕了!
她想了半天原因,当然是不肯承认自己胆小,便说道:“事已至此,能否麻烦你替我做个见证?我有一个秘密藏在心中很久了,不得不说。”
暮离略微思索后,看向青月,“我倒是无妨,举手之劳罢了。就是不知月公子是否同意?”
“好。”青月点点头,没有反对。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也想寻求一个结果。
不管是好是坏,总要让他知道那个结局吧?
如果能有一个人替他做见证,那么,以后婚嫁或娶,便是自由了。
“也好。那我就替两位做个见证。”
暮离吩咐仆人搬来一道屏风,将屏风放在肖飞与青月中间,不让两个人看到彼此,以免在述说陈年旧事时过分尴尬。
“青月公子,你先说?”肖飞也是一个礼让的人。
青月摇摇头,“不,你先说。”
他看不到肖飞的模样,心情就慢慢平复了一些,不再增加恨意。
肖飞咬咬牙,觉得反正都要把事实摊开来说,也就不再推迟,说道:“好,那我就先说了。”
她鼓足了勇气,当着暮离的面说出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其、其实,我不是真正的肖飞。我是肖飞的双胞胎妹妹,肖宁。”
话音一落,额头上顿时渗出紧张的汗水。
“什么?肖、肖宁?”青月瞬间站了一起来,气不打一处来:“肖飞,你真卑鄙,竟然死不认帐!你为了不认我,连这样的借口都想得出来?”
他很生气。
如果肖飞不承认身份,那么,他的这八百年的等待算什么呢?全部都付水东流,毫无价值!
肖飞一说出来这个秘密就知道,青月肯定是不会相信她的。
但是,这就是事实啊。
她看向暮离,用眼神向暮离求助,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离老板,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我说的每一话都是事实,绝无虚假。如有假话,那就罚我一辈子当不了医生!”
这是一个过狠的誓言。
肖飞,噢,不对。
她应该叫作肖宁。
肖宁简直就是拼上她的未来,也要替她自己正名。
她顶着肖飞的名字已经很多年了,多到连她都自认为是肖飞了。
在这个世界上,自此再无‘肖宁’二字。
可是,每当白日来临,快要入睡的时候,她总会在梦中记起一个熟悉的名字:肖宁。
暮离闻言并未立刻替肖宁解围,她的唇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莫名的来了几分兴致。
难怪在守城府里的时候,她总是觉得这位肖神医有些夸大其词,名不符实了。
她还总是笑称,肖飞的‘神医’名号是注了水。
原来,事实竟然是这样。
肖飞不是肖飞,而是肖宁。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不如且听听真相。
“月公子,”暮离缓缓开了口,她没有劝说青月什么,而是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询问道:“恕我直言,既然你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又何必去在乎这点时间?不妨听听肖小姐的故事。”
她对肖宁改了称呼。
在礼仪上,更恰当一些。
青月心有波澜,难以平静,可他却也没有办法,早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只不过,那一个答应的字倍加苦涩:“好。”
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