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眼睛,穆清儿找不到黑袍男人与表哥萧云相似的痕迹,恰恰就是这双眼,在挥剑的刹那将萧云彻底出卖,他的剑再长哪怕一寸,穆清儿必将血溅当场。但是,他没有,萧云知道眼前的赵宵正是他当年狠心扔下的表妹。
穆清儿死死抱住他,伤心地哭着,她有太对泪水需要倾泻,她等待这一刻已经很多年,她孤零零一个人离开村子,踏上寻找表哥道路,只有自己知道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
就在她想问萧云,当年为什么丢下自己不管的时候,蓦然,泄传来一阵刺痛。恍如晴天霹雳,穆清儿浑身一震,僵硬在原地。
闭上眼,萧云眼角滚落一颗火辣锥心的泪珠,轻轻将怀里的女人推开,在她耳边冰冷道:“记住,我只说一次,从离开那天开始,萧云已经死了!另外,我已经有女人,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我不想见到你!”
言罢,将永远摆脱萧云二字的慕容复,冷冷转过身,长剑回鞘,几步消失在街道转角处,只留下穆清儿一人茫然站在原地。她身子颤抖,眼眸空洞,泄间,插着一柄黑色匕首。
踉跄后退几步,穆清儿靠在墙上,缓缓倒下。
这就是她十几年来苦苦寻找的结果?
为什么会这样?
他是表哥吗?
答案无需质疑,他就是萧云,却已经不是萧云。
穆清儿脑海一片空白,她想哭,曾经因为偷偷思念表哥,她哭了不下千次。却是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哭不出来,她觉得好冷,卷缩在墙角下,茫然看着天空。她多希望这一切只是梦,是假象,表哥依旧。
血,不断从她泄流出,早已染红衣服,染红地上的尘埃。
缓缓闭上眼睛,穆清儿感到天旋地转,她突然觉得心好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脑海中浮现那个背对自己,落寞离开的背影。眼泪止不住从眼眶涌了出来,滑落脸颊,“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笨,为什么要让他走。”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痛。对表哥,她只是想找回,想知道当年萧云丢下自己的答案;对任飞,这个一次又一次保护自己,却极力压抑感情的男人,她已经种下情种,却还一直自欺欺人。
她想起任飞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只要对方开心幸福,自己别无他求!
穆清儿心更痛得厉害,回想过去,她不知道伤害任飞多少次。
心头堵得厉害,突然,穆清儿气血攻心,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再也承受不住打击和内心的自责,晕厥过去。模糊中,她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还有一句,“秀,这里有个死人。”
……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暗黄,发现穆清儿不在,房间被另一个人住了,任飞突然感觉心里空荡荡,说不出的难受。原来,他也不是那么潇洒,说放手就放手,可是在穆清儿面前的时候,每次看到她伤心思念的模样,任飞实在无法自私起来。
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心头堵得慌!
从戒指里拿出酒壶,拧开盖子扬起猛灌,喝得太急,任飞咳嗽几声,莫名自嘲一笑,这个世界,清儿与她表哥青梅竹马,自己和她认识不过几年,凭什么要穆清儿放弃表哥跟自己在一起。
除非,她也像自己,恢复前世记忆!
这一夜,任飞喝醉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以至于客栈被人包围起来,都没有丝毫察觉。天蒙蒙亮,任飞醒来之后才发现气氛不对劲,打开窗户一看,原本应该热闹的街道,却是冷清清无人接近。
“搞什么鬼!”任飞实在想不起自己又得罪谁了。
他没想太多,火凰儿已经见到,这次西域之行也算达到目的了,至于孔雀王朝招驸马这件事,他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他现在只想到处走走,散散心,顺便帮助老祖宗找回魂魄,然后返回中原,安心发展任氏家族。
毛茸茸的球球在床上蹦蹦跳跳,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兴奋,盯着任飞戒指一个劲看。见它这幅模样,任飞心情好了许多,笑道:“你这小吃货,迟早要把我吃穷咯!”
任飞取出一粒丹药,球球立即跳上他掌心,呜哇一口吞下,滑稽地挂在手指上,见任飞捏着丹药没放手,幸伙“叽叽”不满叫了几声,投诉任飞逗自己。任飞哈哈一笑,松开丹药让幸伙回到自己口袋。
下楼准备结账,却发现柜台旁边坐着一群来者不善的武者,见任飞下楼,全都站起身,其中领头的站出一步,拱手道:“任飞少爷,我们家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任飞皱起眉头,才发现自己昨夜喝醉,起来之后竟忘了改变容貌。不过,这些人是怎么找到客栈来的?他瞥一眼中年男子,“你们家老爷是谁?找我何事?”既然被认出来了,任飞索性不再隐藏身份,反正西域见过他的人也不多。
“回少爷,我们家老爷正是王朝御用八星方士罗尊。”此人颇有些得意道,能够成为罗府侍卫,林康确实有炫耀资本。不过他清楚眼前这个叫做任飞的年轻人不容小觑,他也是方士,罗尊的命令是将任飞“请!而非抓回去。
却不料,任飞丢下一句“不认识!”然后将客栈房门钥匙扔还给掌柜,房钱他早就付完甚至有多。
见任飞要走,林康愣了会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居然在听到罗尊名号之后,仍无动于衷。要知道,八星方式罗尊在西域,尤其这明王城可谓神一般的存在,连朝廷大臣、将军甚至女皇陛下,都礼让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