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伤害是实质,有些则是无形。
比如说今晚,若非朱文是小孩子神智,事情发展到哪一步,还真未可知。
叶落深知其中厉害,点点头,认真说道:“多谢谢徐警官提醒,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徐警官对这个女孩印象很好,听了这话,摆摆手说道:“别警官,警官的叫了,以后就叫我徐铮吧,记住了,你一个单身姑娘的,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随时随地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叶落点点头:“那您叫我叶落就可以了,徐铮,谢谢您,我知道了。”
朱小小因为救她而死,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欠人一命。
可正如徐警官所说,朱小小要救自己是她的选择。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帮助警察找到凶手,让死者早点瞑目。
至于朱家的其他人,叶落就真的敬谢不敏了。
因为,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消停,或者想些什么其他歪招,让自己吃亏也有口难言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徐警官提出送叶落回家。
叶落刚要摇头拒绝,却听到手里电话响了。
“喂,叶落啊,我怎么听说你出了事了呢?怎么样,现在还好吗?你的身体有问题不?”
话筒另一端,是一个放大嗓门儿的声音。
李玫,她最要好的闺密,那个出去旅游了一圈就是小半年的家伙,终于都舍得回来了。
“是小小救了我……是的,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叶落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隐瞒了今晚的事情没说。
李玫跟着叹息两扭,又恢复了之前的音调:
“对了我订了明天的机票,下午就能回到阳市,这次,还给你带了不少礼物呢,所以,一定得来接我啊!”
两人又聊了几句,叶落叮嘱她注意安全之类,这才挂断电话,坐了公交车回去。
寂静的小屋,小沙发上的抱枕扔得乱七八糟,吃饭桌的椅子也被踢在墙边。
叶落一样一样的收拾着,眼泪不断滴出眼眶。
她一直是坚强的,乐观的,认为凭着努力,便可以活成想要的样子。
但现实无情打破幻想,并给她狠狠迎头一击。
朱小小的替死,昨晚闯进屋子的男人,甚至朱文在家里的唆摆下动了肮脏的心思……
这一桩一件的,似乎告诉她,以往平静而清贫的日子正式结束,迎接她的,将是可怕而又莫测的未知。
生活不易,未来渺茫。
叶落甚至不知道,等以后饱经风霜,她是否还能保持原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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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窗子始终用木板档着,所以心事重重的她并没有看清,年轻男子的男子脸部始终紧贴窗沿,用困惑至极的眼睛冷冷看她。
他贪恋她的气息,迷恋她的味道。可是,她为什么显得那么难过,显得那么萧瑟呢?
侧头听室内呼吸浅浅,男子小心翼翼地跳进客厅,又轻车熟路地进了室内。
不知是不是药的残余还影响着中枢神经的缘故,叶落依旧一沾床就睡得很沉。
随着男子的走近,她的身体下意识摆出一个防备的态度,却因为披散了半床的头发,而多了些随意和懒慵。
她的左手,紧紧拽着被单的一角。似乎受惊小鹿般的,随时都能跳起。
男子站在床前,困惑地侧头看她。
此时,耳里、鼻里、身体的毛孔里,全部充斥她的味道,有一种隐-秘的舒-服,让他想要呻-吟出声。
男子踢掉脱鞋,干脆利落上床。
他长手一伸,霸道至极,却又自然而然的将叶落的身体抱紧,然后,满足地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就连男子都没有发现,脸上的紫纹,此时又再淡了不少。原本赤红的眼珠儿,变成若隐若现的血丝。
而他更加没有看到,在抱紧叶落之后,他的身体里,逸散出一股又一股黑色的淡黑色气息。
男子渐渐睡着,嘴角的弧度上扬着,似乎遇到什么赏心悦目的事儿。
叶落则在做梦。梦里是一个巨大沼泽,黑枯的树干,黑色的淤泥。
那无数灯笼似的眼睛,是这里特有的鳄群,此时张大长嘴,虎视眈眈地看她。
叶落人在半空,双手绑着长绳。
她双脚赤着,白裙肮脏。
身边还围绕着的数不清的老鸦,四处乱飞,“呱呱”大叫,吵得她耳朵都开始发疼。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可即便不用眼睛,她都能清清楚楚“看”到正在发生的一切。
突然,长绳割断,鸦群惨叫散去。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落进沼泽,却被一条巨大的黑蛇死死缠住。
火红的信子,灯笼似的巨眼。
叶落惊恐之下,开始不断挣扎。
然而,无论她怎样动作,那种置身于冰窖的寒冷,都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嘶嘶嘶,嘶嘶嘶……”
黑蛇在嘶叫,全身被缠得几乎窒息。在近乎疯狂而又可怕的意识里,一个阴冷得几乎冻结灵魂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响彻脑海:“你是我的……我的!”
她不是……不是谁的!
叶落情急之下,猛地挣脱。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开始大口大口呼吸。
窗子半开,阳光正好。
白色的窗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将她额头冷汗吹散。
叶落全身近乎虚脱,没有半分力气。
她挣扎了许久,这才强撑着来到洗手间里,开始挤了牙膏刷牙。
抬头的片刻,看到镜中容颜。
有那么一瞬间,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