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成片倒下的建筑，听着城中此起彼伏的哭泣声，卓阳不禁苦笑。
前世，看遍了各种小说，他总觉得众生皆蝼蚁，此刻亲身经历了血与火，卓阳只觉得每一个生命都是脆弱的，都值得守护。
即便这个世界比起前世的人们强大了太多，但在生命的终点，依然无法抗争。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吗？我能重活一世，他们呢？应该也可以吧？”卓阳嘴里喃喃，一时间竟是有些迷茫了。
如果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就这样死了，他觉得自己的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身处当下境况，拿眼前所有人的生命作为代价，那种惨烈的赌注他接受不了。
可是，交出了白成自己就活不了，不交出白成所有人都得死，如何选择？
这一刻，卓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觉得即便捡到了强大的系统也不终究难以抵抗命运的大手。
“住手！你们这些所谓隐世宗门的混蛋们生而为人，却自命不凡，视众生如蝼蚁，你难道忘了你爹娘生你的时候你也如他们一样蝼蚁？”
卓阳猛然爆喝一声，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皇城中有人痛恨他招惹了这些不该招惹的存在，以至招来灾难。
但，更多的人却对隐世宗门动辄屠城的视众生如草芥的行为愤怒。
卓阳清楚的看到，皇城的废墟中，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紧紧抓着倒在血泊中的母亲的手，眼神中几乎要喷出了火。
他没有哭，没有闹，只是那样安静的盯着空中那需要所有人仰望的存在，似乎要将之印在记忆中。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卓阳。
只见他艰难的从已经被砸的碎裂的石板路上起身，目光中充满了坚定。
“白成还活着，但是他能不能继续活下去，你自己选择，你若杀人，我卓阳必将以死相抗，我死他活不了！”
卓阳说话间一身灵台镜的气势猛然爆发，虽然比起对方来说显得有些渺小。
但那种一往无前的孤勇，竟让大夏皇城中所有人动容。
只听他接着道：“这芸芸众生不是蝼蚁，更加不是你们这些所谓修士豢养的牲口！你们不过窃据修炼资源，便自认超脱凡人，不觉得可笑吗？”
卓阳字字诛心，一步步向前迎了上去。
这一刻，所有人看待卓阳的眼神都变了，包括之前痛恨卓阳招惹了隐世宗门的人们。
“白成在此！但你若继续动手，他必死！不信你试试！”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卓阳有些心虚。
他清楚的知道，对方只要抱有一丁点的怀疑，自己必将身死异界。
可是，眼下他已经无路可选，毕竟有着科技文明的灵魂，他做不到如白明远一般视人命如草芥。
“成儿过来！”白明远眼神冰冷，作为六大宗门中数一数二的流云谷掌教，他算是彻底丢尽了脸面。
原本最看重的儿子被一个凡俗皇子抓了就已经更丢人了，他想杀鸡儆猴，让凡俗界知道修士不可辱，谁知到头来却遇到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愣头青。
这一刻，卓阳早已上了他的必杀名单。
只见他屈指一弹，顿时间有万千流光刹那席卷。
轰隆隆……
狂暴的源力洪流席卷而来。
然而这一刻卓阳却松了口气，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这攻击并不致命。
也就是说，白明远这次不过是试探。
轰隆……
大荒囚天指，接连五指点出，顿时一道巨大的手印凭空显化，向着万千流光席卷而去。
嗤嗤嗤……
一阵阵猛烈的撞击之下，卓阳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嘴角更是不住的喷出血迹。
“给我散！”一言出，九尊金灿灿的大鼎猛然从天而降，霎时间一种无形的威压轰隆隆向着白明远攻去。
这一刻，白明远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震撼。
作为神魂境界的强者，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九尊大鼎竟带给他来自灵魂上的威压。
“不，这不可能，难道这小子真得了什么了不得的际遇？”白明远心中想着忍不住一声冷哼，顿时九尊金灿灿的大鼎暗淡下去，然后化作点点光雨消失了踪迹。
再看另一边，卓阳在那万千流光的攻击下已是面如金纸，气息萎靡，但他却忍不住咧嘴笑了出来。
“试过了？”卓阳目光毫无所惧的迎上了白明远。
却见白明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因为他清楚的看到此刻白成已然倒地不起，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卓阳受伤了，白明远伤的更重。
“哼，今日看在玉虚宗的面子上，我不与你为难，我给你一年时间，一年后如果你能胜过我，大夏国无恙，否则……”
白明远说话间大手一挥卷起白成消失了踪迹。
后边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的。
一场闹剧草草结束，看起来似乎有些虎头蛇尾，但所有人都知道最多一年时间，大夏国将彻底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白明远带着白成等一众流云谷弟子走了，然而皇城中却出奇的压抑。
人们心头蒙着一层说不出的阴影，一年时间，让卓阳对抗强大的流云谷掌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卓阳之前表现的如何强大，但今日他的狼狈无数人都已经看到，那种天与地的差别根本让人无法忽视。
修炼何其之难，越是强大的修士越是生不出一点希望，就连卓不凡也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