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叶婉露自杀的事,曹伟伦彻底明白,她是有多么的抗拒自己,讨厌自己。
曹伟伦可以不认卢卡斯,可以不见他,也可以埋没自己对她的爱意,但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叶婉露伤害自己,哪怕一根毛发都不行。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将卢卡斯是自己儿子的事实埋藏下来。
秦晋琛为了此事跟他一度闹僵,得知叶婉露曾经自杀的事后,他最终也选择了沉默,拒不再谈及此事,但始终不肯接受叶婉露和卢卡斯。
倘若桑桐不出现,即使秦晋琛不接受叶婉露和卢卡斯,但只要秦家父母对她们母子俩好,也算是一种弥补了,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痛苦他一个人就好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变了,秦晋琛找到了桑桐,他们好像还有个三四岁的女儿,这样一来,秦晋琛肯定会把桑桐她们母女俩找回来,那么,婉露跟卢卡斯又该怎么办?
曹伟伦心口窒闷得慌,替面前的女人心疼。
“请你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叶婉露的态度依旧很强硬,板着脸,脸色因愠怒而变得微红。
曹伟伦一边觉得叶婉露太傻,一边替她觉得不值,握住她皓腕的手掌不由得握紧了些,“婉露……”
叶婉露拧了拧眉,想要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然而这时候衣兜里的手机响起来,她咬紧牙根瞪着他,“你放手,我要接电话!”
曹伟伦紧盯着她的眼,眉毛微蹙,叶婉露语气又加重语气,“叫你放手,听见没有?!”
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松开手,叶婉露不客气地甩开他,掏出手机,“喂,你好。”
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听完对方的话,叶婉露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你说什么?卢卡斯在学校晕倒了,被送去医院?”
颓然转身的曹伟伦听闻这句话,倏然转身。
叶婉露的声音都变了调,“赵老师,那您知不知道卢卡斯被送去哪家医院了?”对方说了个地址,叶婉露点头,“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挂断电话,她从柜台里出来,两只脚就像是虚脱了一般,几乎站不住,曹伟伦赶紧上前扶住她,“哪家医院?我送你过去。”
“不用……”她反感地推开他。
曹伟伦再也忍不住了,厉喝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倔?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适合开车,我送你!”
叶婉露闭了闭眼睛,算是默许。
去了医院才知道,卢卡斯是因为高烧导致的休克,竟然在学校的洗手间里晕倒了,幸亏几位上体育课的同学发现了他,校方及时打了120,把卢卡斯送去了医院,否则后果可能很严重。
叶婉露和曹伟伦赶去的时候,卢卡斯正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眼睛闭着,睡得也不太安稳,左手打着点滴,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
叶婉露缩坐在板凳上,看着这样的卢卡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曹伟伦看见她穿得单薄,就脱了外套罩在她身上,转身出了病房。
他并没走远,而是去了吸烟区,默默地抽着烟,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走回来坐下,过了一会儿,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发现是叶婉露,原本凌厉的眼神显得恍惚。
叶婉露关掉门,然后发现自己肩头还披着曹伟伦的西装,她闭起眼睛,靠在已经关紧的门上,额头轻轻抵着门,手里握着门把手。
她平静地把衣服脱下,递给曹伟伦,可是他没接,“你穿着吧,别着了凉。”
她就直接把衣服放在他的膝头上,“多谢你的好意,可我怕穿了你的衣服,会折寿!”
说完转身要回病房,曹伟伦伸手从身后拽住她,叶婉露抿了抿唇,“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
“婉露!”
叶婉露抬手挡在她和曹伟伦之间,“你也知道的……卢卡斯喜欢晋琛,不喜欢你,而且一直以为晋琛就是他的父亲,你留在这里,他会怎么想?”
曹伟伦喉间微梗。
的确,卢卡斯不喜欢他,与其说是不喜欢,确切地说是反感和抗拒,如同叶婉露对他那样,曹伟伦之所以选择埋藏秘密,也是顾虑着卢卡斯的感受。
只是,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们母女俩四年,真的是一种莫大的煎熬,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忍多久。
心口窒闷得慌,他哑声说道,“我只是想留下来……照顾他。”
“不需要!只要你不接近他,不戳破那件事,我就很感激你了。卢卡斯很敏感的,请你不要做任何让他感到困惑的事情,只有你远离我们的生活,我和卢卡斯才能过得幸福。所以我求求你,在他生病的这段时间里,你就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好不好?”
曹伟伦心里刺刺的,他抬头,望进叶婉露的眸子里,“已经四年了,按照你的意愿,我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打扰过你们母女俩一次。可是,婉露,你真的过得好吗?你真的对你和卢卡斯现在的这种状态,感到满意了吗?”
她缓缓转身,直视他的双眼,“当然不满意。”
“那你为什么执迷不悟?!”
叶婉露闻言笑起来,“呵呵,我是不满意,可我不满意的是,我还没有得到晋琛的爱,我还没有让他认卢卡斯这个儿子!”
“叶婉露!”曹伟伦一大步垮过来,握紧她两边肩头,“你清醒清醒,别这样好不好?!”
叶婉露却努力挺直脖子,他的眼睛很犀利,她不能有退缩的念头,“曹伟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