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旁观者的小橙橙小盆友,一边用小胖手捏着勺子往嘴里扒银耳,一边注意着两人说话的神情,满眼机灵劲,一副蹙眉深思的样子。.
暗忖这两人哪里是在吃夜宵,分明是在借吃夜宵制造眉来眼去的机会嘛,也不估计一下旁边小盆友的感受……
思及此,她索性端起碗,仰脖,一口喝掉了碗里剩下的银耳汤,然后狠狠地剜了秦晋柰桑桐一眼后,气咻咻地哼了一声,独自上楼洗漱睡觉了。
桑桐晚饭没吃多少东西,加上这会儿有秦晋琛在旁边陪着,心情颇佳,便吃了一碗麻婆豆腐,加两大碗银耳,依然没有饱腹的感觉。
收拾碗筷的时候,桑桐忽然想起严峻提起单南弦的事情来,她一时兴起,回头对秦晋琛说,“对了晋琛,你知道单南弦被押在哪间监狱吗?”
不意她会提起此事,秦晋琛微微一怔,回答,“在西郊的一间监狱里,听说莫子遇在那里有熟人,事先打点了一下,应该不至于让他过得太累。”
“哦……”桑桐点点头,突然沉默了,垂着眼,手里的勺子有意无意地垛着碗里的银耳,好像顷刻间食欲全无,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晋琛斜了她一眼,目光平静,“怎么,你担心他?”
她倒是真的有些担心单南弦,想起那天在海边别墅发生的事情,倘若最后时刻,单南弦没有牺牲自己,跳进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又指明了逃生出路,恐怕那一天,小橙橙就成为孤儿了。
桑桐抿了抿唇,喉间有些难受地,咽了咽,才说,“也不是担心他……”
秦晋棼状,黑眸眯了眯,“真的没有?”
听出男人话锋不对,桑桐回过神来,赶紧挤出笑脸来,“你别误会,也不是担心啦,我就是想起那天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就……”
秦晋琛闻言,浓眉蹙得更紧了,桑桐赶紧止住了话音,不敢再提及这件事,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老公小气起来的时候,是有多难伺候。
过了几天后,倒是各自相安无事,桑桐也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不成想,隔周周末,秦晋琛把小橙橙托付给了秦伯尧和丁玲二老照顾,单独带着桑桐开车出门了。
那地方挺偏僻,上高速开出云海西郊十多公里后,车子才下了高速。
桑桐好奇,问秦晋琛这是去哪里,他勾了勾唇,神秘地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不肯说,她也懒得再问,撇了撇嘴,歪过脑袋假寐。
不一会儿,车子驶入两侧满是竹林的某条国道,翠绿茂盛的竹林将顶头烈日都遮了个严实,再开了大约半小时,桑桐隐约看见前方的一个路牌——云海市西郊监狱。
桑桐打了个激灵,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又怕自己误会了,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晋琛,你这是……带我去见单南弦吗?”
“嗯。”他轻应道。
“我以为……”
“以为什么?担心我吃醋?或是生你的气?”秦晋琛摇摇头,淡笑着说,“桑桐,别忘了我是你老公,也是最了解你的人,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我相信,你也是最了解我的人,我会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发火生气,你最清楚。”
“晋琛……”桑桐声音微梗,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幼稚,为了这种事情真的跟她过不去,虽然他也有小气的时候,但有时候却也是大度得叫人心窝发酸。
秦晋琛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发,又道,“算起来,单南弦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没有他,那天我和你肯定必死无疑,虽然他做过很多错事,但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我们理应去看看他。”
桑桐点点头,感激地抬手握住他置于自己额前的右手,闭上眼,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是一副难得的撒娇样。
并不是刻意讨好她,但秦晋琛深知桑桐跟单南弦的过去,他们俩毕竟是青梅竹马,单南弦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也是因桑桐而起,如果不了却桑桐这个心愿,她肯定会觉得很遗憾。
与其要她背着自己偷偷跑去看单南弦,不如亲自带她去。
……
监狱里有规定的亲友探亲日,时间也是限定的,秦晋琛提醒桑桐,要她提前想好要说的话,不至于到时候浪费时间。
桑桐点点头,果然闭上眼睛,很认真地想着待会儿要跟单南弦说些什么。
可真正到了见面的时候,桑桐却又懵住了,单南弦在短短数日内就瘦了很多,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再也没有往日丰神俊朗的卓越姿态,有的只是落魄、颓废、凋然……
“……”她动了动唇,微梗。
而单南弦在看见她隆起的腹部时,也颇为吃惊,那日在海边别墅挟~持桑桐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率先说话的,便是单南弦,“桑桐,你……怀孕了?”
“……嗯,”桑桐点了点头,眼里不知为何蓄起了一层薄雾,“已经四个多月了。”
单南弦也点点头,默算了算日子,讶然,“那天在海边别墅……你就怀孕了?”
“嗯。”桑桐再次点头,泪水已经有些包不住,快掉下来。
单南弦惊怔了数秒,而后又大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幸亏……幸亏那天你没事。”
桑桐这一次终是没有忍住,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她越是哭,单南弦越是觉得愧疚,他默然良久,才苦涩地说道,“桑桐,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