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长得很普通的人,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较瘦,穿着浅色的亚麻短袖和棕褐色的短裤,脚上是一双凉鞋。
我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
我们刚到店里来的时候,他就坐在凉棚下,将短袖撩到胸部乘凉,露出晒得有些黑的腹部。他面前放着一盘花生,看样子是在等老板上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证实了这一点。
那时他坐在我们桌子对面。透过齐明理和王林,我和他对视一眼,并没有什么感觉。
在牛飞宇和老板发生争吵的时候,那人抬起头,一副看笑话的样子。见我们阻止了两人进一步冲突,他还有些遗憾的表情,着实惹人厌恶。
随后就是我在上一章中记叙的,牛飞宇塞了钱给女孩,揭过那次不快。
在喝下绿豆汤的时候,我无意中和那人对视了一瞬。潜意识里,我觉得那人表情有异,面部肌肉有些不正常的紧绷。
随后我对他上了心,一直用余光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那人喝茶的频率比之前上升了一些。如果不是特意去关注他,或许我只会觉得他有些口渴。但正如我们大多数人一样,一旦处于紧张状态中,我们就会下意识地做一些事情来缓解压力。
有的人可能会整理头发,有的人会左顾右盼,自然也有人会选择不断地喝水。
在我们五人凉快下来,开始吹水的时候,那人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老板,快点上菜,再不上菜就不要了。”
老板从屋子里答应一声。
一个伙计端着托盘快步走出,将托盘上的菜放到那人面前,嘴上不住地道歉。
那人皱着眉头看了伙计一眼,眼睛飞快地瞥了一下我们,挥挥手让伙计退下,自己抓起筷子开始吃菜,但依然小心地注意着我们。
我注意到那人一边夹菜,一边用左手将旁边椅子上的一个小包放到自己椅子后面,明显是要减少我们注意到那个包的几率。
这时身边的牛飞宇碰了我一下。我和他对视一眼,又回过头继续笑着乘汤,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一边说笑一边起身:“各位,今天不能喝酒,我们拿绿豆汤干个杯吧。”
其余四人便站起来,齐明理张口瞎说一段祝酒词,伸手率先碰碗。
我记得真切,那时我手腕抖了抖,将一些汤水淋到桌子上,流下的方向正对着那人。
其余三人脸色不变,嘻嘻哈哈地笑了一番,喝完就坐下来继续闲聊。
只有牛飞宇脸色一黑,又拍起桌子大叫:“老板,你他妈怎么就放这么一点盐,老子一出汗嘴里淡出鸟来了!”
在被第二次挑衅之后,老板的声音也暴了起来:“你他妈不想喝直说,上门了找打了是不?”
见老板没有出面,牛飞宇一边骂一边站起来,大步往店里走去,一副要上门打人的架势。
我们四人连忙起来劝架,跟在他后面想拦住他,却又被他带倒的椅子挡住,没跟上。
那人还没明白过来,有些呆呆地看着我们,手里还抓着筷子。
待到牛飞宇走到店门前时,老板也握着一根棍子走出来,黑着脸顶着牛飞宇,好似一头择人而噬的老虎。
牛飞宇对他笑了笑,忽然转身,张开双臂直扑那人。我们四人也从另一个方向包围上去,立刻将他按到在地上。
老板愣着看着我们,说了句:“你们干什么?”
齐明理起身给老板看了他的证件,让伙计去通知警察。我们四人则将那人用腰带捆好,伸手抓过他的小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
包里面是一把匕首,一些杂物,一个女士皮夹,还有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王林拿起那个皮夹,打开以后,从皮夹中拿出一张卡片,朝我们挥了挥:“来自一位居住在常青东路的女士的皮夹,却出现在他的包里。”
他低下头和那人对视,露出一口白牙:“老兄,解释一下?”
那人嘴唇动了动,正要说话,王林就一把将手伸进那人的短裤口袋,从里面摸出一个小玩意儿。
“小偷专用的卡片刀,很锋利,一下就能切开普通衣服。”
他将一个短小的刀片从那东西里弹出来,朝我们示范一下,果然一下子就割开了那人的衣袖。
那人放弃挣扎,坐在椅子上不动弹。
我伸手拿起那封信,问他:“这也是你偷来的?”
那人抬头看了我一眼,回答:“当然不是,军爷。”
我等了十多秒,见那人没有继续回答的意思,叹了口气道:“都现在了还不合作,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然后一拳砸在他的腹部,看着他痛苦地弯着腰,却被捆紧的腰带束缚着无法挣扎。
齐明理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提起:“现在可以说了吧,你这个贼。”
那人吐了一口唾沫,尽力蜷缩着身子,以减缓遭到重击的痛苦:“那是一位绅士给我的,让我带去槟榔路南端的一家书刊亭,可以给我三十块。”
我挑了挑眉毛:“那人长什么样子,有没有告诉你里面写了什么?”
“那个绅士一米六左右,很瘦,很黑,比我黑很多,说话口音怪怪的。他没有告诉我信上写了什么,我也没多问。”
“让你什么时候送到?”
“他是三天前给我的,让我今天傍晚前送到。”
“这个皮夹哪来的?”
“我去送信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士在等马车,就顺便偷了她的皮夹。”
我点点头。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