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就被抓住,还怎么上财金刚那去。
我往后一看,就想起来了。
这色金刚,最爱漂亮。
他的正式工作虽然是个牢头儿,但是还有另一个爱好——布置摆设。
高老师说过,他所在的地方,一定会绫罗绸缎,花样百出的装饰,因为爱美,所以被称为色金刚。
我们身后,正是极为考究的画屏,一重一重蔓延了过去,有佛家八宝装饰的绢面,还有金丝银缕雕琢的刺绣,离着我们十一步见方的地方,有个合适的——是个大理石的屏风。
我立马把他们拽到了大理石屏风后面。
可是大理石屏风就那么大点的地方,装不下这么多人,我立马让江采萍进来,我上另一边躲着去——另一边,有个大立身镜。
可江采萍拽过我:“妾绝不给相公添麻烦。”
说着,自己施施然,到了另一侧。
啥情况,我要拉她回来,可来不及了——那个面条似得身影,已经直接过来了。
再一看江采萍去的地方,我这才恍然大悟——那个地方,是一排美轮美奂的雕像。
是真人大小的舞乐天女!
有的反弹琵琶,有的弯腰垂箜篌,衣带纷飞,娇媚欲滴,跟真人差不多大小,惟妙惟肖。
而江采萍一去,扯下了其中一个雕塑身上的流苏披肩,卷在了自己身上,拈起了一个指诀,俨然也是其中一个舞娘!
那一瞬间,她身上的阴气,都熄灭了——跟那些不愿意展露真实品阶的天阶一样。
花奶奶笑都顾不上笑了,直勾勾的盯着江采萍,眼里一抹艳羡——她注意到了江采萍脱掉匡威,扬起的一只脚。
大概想起了自己这一粗一细的脚来了。
我抓住机会,一只手贴了一个“灭声金券”在她脖子上。
这是一门厌胜术,金券上面描绘的,是个灭声符——很像是个没有嘴的小人。
我刚才抓紧了时间画出来的。
花奶奶一愣,伸手就要摸——我立马就要抓她的手,以花奶奶的本事,这个厌胜符可未必能镇的住她。
可花奶奶感觉到了这是什么之后,看着我的眼神,就古怪了起来。
古怪之中,甚至还有些期盼。
但这个时候,那个人影已经越靠越近,花奶奶这才把嘴给逼上了,惊疑不定的看着我。
那个细长条的身影是个男人,穿着一袭华服,他手里百无聊赖的转动着什么东西——那轻捷的程度,跟中学生转笔一样。
不过等走近了,我就暗暗吃了惊——他手里的,竟然是一截子金刚铁柏!
金刚铁柏不光硬,正因为质地致密,也非常重,那个个头的金刚铁柏杖,估摸怎么也得百十来斤!
能把百十来斤的东西在手上转圈,力气不比刚才的酒金刚差多少啊!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色金刚?
这个人走近了,就开始盯着这里的摆设。
只要花奶奶闭嘴,那我们自然屏息凝神,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
那人转了一圈,开始如痴如醉的欣赏这些摆设,似乎连过来的目的都给忘了——飞毛腿还给我暗暗点头,意思是这个人好像没发现我们。
可我却觉出不安来了——那个人盯着的,不偏不倚,正是江采萍所在的那一组雕塑。
不光如此,那人对着那组舞乐天女,越靠越近,甚至,还伸出了一只手。
不偏不倚,摸向了江采萍!
我耳朵里顿时嗡的一声。
江采萍还是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跟雕塑一样,而那个人越摸越来劲,一只手就开始往下走,一边喃喃的说道:“这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新货,我先来看看工艺……”
花奶奶一双眼珠子溜了下来,就看向了我。
就在他的手要再往下的时候,我没忍住,引了行气,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出去。
他一开始就看出来江采萍所在的位置不对了——也觉出这里不光多了江采萍一个,存心就是要把我们引出来。
可没想到,就在这一瞬间,江采萍身上的红色绸巾一翻,直接把那个人裹在了里面。
那个人本事也不小,像是早有准备,翻过了金刚铁柏,就要把江采萍给扫倒,可江采萍动作轻盈,跟小姑娘跳皮筋一样,举重若轻,就以一种轻捷俏皮的姿势,轻而易举的躲避了过去,结果那一下打在了另一个引吭高歌的仙女塑像上,塑像往下一倒,眼瞅就要把其他的塑像砸成了骨牌,弄出个大动静!
可江采萍赤足往后一勾,直接把那个仙女塑像勾了回来,稳妥扶好。
这一连串的动作轻盈无比,简直不像是跟人过招——而像是姑娘家的游戏!
那个人眼瞅着江采萍的本事,眼珠子暴凸,就要张嘴,可下一秒钟,江采萍手腕子一翻,一个东西就塞在了那个男人的嘴里。
是一个挎篮仙女果篮里的一个桃儿。
那个人自然想把桃给抓出来,可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那个红色的披巾缠的严严实实,根本就动不了了。
不光如此,江采萍还仔细的把披巾摆弄了摆弄——赫然是个蒙面舞姬的造型,一打眼根本看不出了,这里困了一个人!
江采萍穿上鞋子,对我眨了眨眼。
而这一切,不过是几秒钟之内发生的——而且,悄无声息!
飞毛腿都看愣了,盯着我的眼神,更佩服了,悄悄给我比了一个大拇指:“不愧是祖宗——就连祖奶奶都这么厉害,香火有希望了……天佑咱们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