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实话,我的心里是有点没底的。
他装了这么长时间痴呆了,真要是继续装,我能怎么办,还能给他来个翻身锁脖?
对长辈大逆不道,八成要遭雷劈。
心里正没底呢,我就听见老头儿叹了口气。
小白脚察觉出了什么,跟个铁饼一样坠到了他怀里。
老头儿缓缓起身,回头瞅着我,一只手摸在了小白脚的肥脑袋上:“人家也养孩子,我也养孩子,人家养儿防老,我他妈的可倒好,末了末了,不到死,不算完。”
他的眼神,好似风沙来临前的老骆驼,而这话说的,也是意外的悲怆。
我心里一下就酸了。
是啊,从一开始,老头儿就警告过我,第一,不合阴阳群,第二,不踏风水门,第三,不去杨水坪。
现在,全军覆没,没一个没干的。
不过——他终于不装痴呆了?
接着,老头儿慢慢站起来,翻箱倒柜。
程星河顿时激动了起来,差点没把我肋岔子捅穿:“电视剧里演到这个时候,往往会给你一大笔钱,还会告诉你,你他妈的是某某天选之子,到时候,吃肉别忘了给我分碗汤……”
汤还没说完,老头儿抓出了一个东西,劈头盖脸对着我就打下来了。
我一下就傻了,条件反射抬手就要挡着——按理说,我现在看得到的,都能躲过去,可老头儿要打,我还能躲?
这才看清楚——那是个烟袋杆子,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做出来的,硬的一匹,打的我一身骨头都在惨叫。
而且——我忽然就感觉出来了,老头儿打的每一下,都特别“碰巧”,全是在空门上,哪怕我用公孙统教给的法子,也躲不过!
我后心一凉——想起来祝秃子的话了。
他说,这辈子风水行没怕过别人,只怕马连生一个。
他还真不是什么普通老头!
而老头儿一边打,一边骂:“你个王八羔子,我说话,你当我放屁,我不想管你,你去查我老底……”
程星河听得一愣一愣的,还举起了嘻哈手势:“老头儿这freeyle确实专业!”
哑巴兰也前来观摩:“姜是老的辣,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我的抱头鼠窜很有观赏性还是怎么着,你们俩还有点人性吗?
而白藿香更别提了,轻车熟路拿出了藏在屋里的开心果,边剥边看,眼神别提多解气了,像是恨不得给老头儿打赏。
我连忙大声说道:“老头儿,你打我也就算了——注意身体,别闪了胳膊!”
老头儿受过旧伤,胳膊有习惯性脱臼,按着老头儿的脾气,还得再打一阵子,不过老头儿终究是上了岁数了,气喘吁吁的放下了那个铁棒,冷冷的说道:“你还惦记我胳膊,我看你是要气死我。”
老头儿这气也出了,我赶紧凑在了他身边:“我也知道你生气,可这里,好多迫不得已……”
老头儿更生气了:“别说这么可怜,你以为你白毛女啊?”
那也差不了太多——这一路走来,跟走月球表面一样,全他妈的是坑,防不胜防。
老头儿吐了口气,撩起眼皮看了程星河一眼:“说是打算岁数大了,躲躲清净,我他妈的八成上辈子欠你这个王八羔子的……”
我连忙就问老头儿,都走到这一步了,能不能把门主的事儿告诉我了?
老头儿这才说道:“你也别忙活了——死了。”
我和程星河顿时心里就沉下去了:“死了?”
老头儿磕了磕那个铁棒,叹了口气:“死了。”
他的眼神,是说不出的遗憾。
绝对,不像是说谎。
是啊——虽然这个回答,不算出人意料,但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一个那样的传奇,就这么落幕了?
我连忙就问他:“那当时,你们……”
老头儿也知道,不回答我,这事儿也就不算完,只好说道:“王八羔子,我一开始,是不想你掺和进这件事儿里来的,可到了现在——算了,养了一辈子鹰,让鹰啄了眼睛。”
玄门行当分类是很细的,比如解梦的,相面的,风水的,各自行业有专攻。
整个玄门,也分明暗。
明里大家都知道,是天师府,暗里,是黑先生——说白了,光做缺德事儿的,认钱不认功德。
当时老头儿是黑先生里面说了算的。
有人就找到了老头儿,把门主的消息透露给了老头儿,让老头儿去抓那个门主,许给了一个非常丰厚的报酬。
对当时身居高位的老头儿来说,都很丰厚的报酬,多有吸引力,可想而知。
所以老头儿当然就答应了,不光是报酬。
一旦四相局出现变动,天下风水都会不稳,他们黑先生大展身手的时候就到了。
更何况,还有真龙穴的传说——据说人能到真龙穴,要么会得到难以算计的宝藏,要么,甚至会长生不死,乃至成仙,黑先生都是身怀绝技的,哪儿有不跃跃欲试的。
只赚不赔的事儿,傻子才拒绝。
而四相局是个大事儿——天师府要守着局,他们愿意天下平安,所以为了防止破局,他们也一直盯着四相局。
而天师府是怎么知道门主下落的,老头儿就不清楚了。
这样,老头儿不光要抓门主,还要抢在天师府之前,艰难险阻,可见一斑。
后来,就跟小文曲星说的一样,老头儿抢先一步,抓住了门主。
谁知道,门主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