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一切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从此和他们再无联系。
两人很快来到凤云墨的院落。
王氏正抱着儿子在院中描红。
见到一身肃杀之气的丈夫和小姑,她连忙将儿子交给奶娘。
“相公?”
“赶紧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去铭郡。”凤云墨冷声道。
“好。”不再多问,王氏转身便吩咐丫头去将重要东西打包,叫小厮将早准备好的马车使出来,指挥调度有条不紊。
凤云墨兄妹傻傻站在一旁,倒显得有些无用了。
“月儿,对不起。”
慢慢从方才的紧张情绪中舒缓过来,凤云墨脸上浮现一抹歉疚。
“不,哥哥你刚才做得很好。我从没想到,你居然变得这么厉害!”
凤弦月连忙摇头,眼中满是激动和崇拜。
凤云墨苦笑。“我若再不厉害点,他们一家三口真要将你逼死了。”
“所以,我哥哥就是最厉害的!”凤弦月笑眯眯的道。
凤云墨不禁失笑。“你个小丫头!”
顿一顿,他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月儿,哥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计划了这一切。现在,你除了和我们一起去铭郡,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铭郡很好啊!是娘亲的故乡,小时候一直听娘亲说起她年轻时候的事,我一直对那里很感兴趣。现在,我终于有几乎亲眼见识娘亲说过的小桥流水、鸟语花香了!”凤弦月笑道。
遥想上辈子,凤云墨离开京城之前,也曾劝过她和他一起走。
却被她冷冷拒绝了。她坚持要留在京城,就算嫁给那个傻子也无所谓,至少能让她接近皇权,靠近太后。
她坚信,只要她有心,肯努力,她一定能为英年早逝的母亲报仇!
但是,直到临死,她才终于醒悟过来:她还是太傻了。仅凭她一人之力,根本不能动摇那伙人半分。
现如今,再次站在选择的路口,她毫不犹豫的和哥哥站在一起。
她知道哥哥从未忘记过母亲的血仇。只要他们兄妹齐心,携手共进,有朝一日,他们一定能杀回京城,让那伙人血债血偿!
更何况……
心微微一沉。
离开,对如今的她来说也是最好的一条路了。
逸王和福王,都是小小的她无法得罪的。
既然不能嫁给他们任何一个以防太后疑心,她又不愿真的落发出家,为今之计,就只能远走高飞了。
远走高飞……很好,真的很好。
凤弦月仰起头,笑得十分灿烂。
“哥哥,这世上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要好好照顾我哦!”
“哥哥一定!”凤云墨信誓旦旦的道。
“我相信你!”凤弦月笑道。
至于夜无尘,那个傻子……
就让一切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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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中,凤弦月发现她又飘了起来。
顺着夜风在皇城上空飘荡,不知不觉来到太子的东宫。
夜色渐浓,天空里不见一点月光星辰。漆黑的天幕笼罩大地,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置于头顶,把所有人都困在其中。
东宫深处,一个狭小的书房内,门窗紧闭,书桌上仅点着一支蜡烛。
烛光摇曳,稀薄的光亮洒遍书房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一张狰狞的俊颜。
“表舅昨天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被马蹄踩烂了下半身,今天终于流血过多不治身亡。”
双手紧握成拳,太子咬牙切齿的道。
宁王脸色大变:“这是真的吗?会不会,这是父皇——”
“这就是父皇授意的!”太子冷声道,“孤命人去查过了,昨天在负责围场喂马的是吴大人的人,吴大人是父皇的人,而且等表舅出事之后,那个人就不知所踪了!”
宁王默默低头。“母后她……这事说起来也怨不得父皇。”
毕竟,哪个男人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还能忍得下去?
尤其是一国帝王,自己明媒正娶的皇后竟然和别的男人有染,还给那么多人知道了,他的脸都丢尽了!
想到那天在乾清宫当值的宫女太监大都被处死的事实,他打了个寒颤。
“孤没有说父皇不对。孤只是……”太子咬咬牙,眼底浮现一抹冷芒。
“孤只是不明白,为何母后犯的错,父皇他要横加在孤身上?他现在竟连孤的身世都开始怀疑了!孤是他的儿子啊!”
“父皇一样不再相信我了。听我母妃的意思,父皇似乎想将我送到北边封地去,此生此世都不让我再回来了。”
宁王低声道,心里暗骂——都是那个叫凤弦月的女人干的好事!
人都要死了,偏还捅出这么多事情,害得他们一个个焦头烂额,全都得为她留下的烂摊子善后。
太子的牙齿磨得咯咯直响。
“这些天,太子妃又和孤闹脾气,孤拉下脸对她示好,她竟然还越发趾高气昂起来!女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重重一拳捶在桌面上。
“就是!”这句话总算说到了他心坎上,宁王恨恨点头。
太子忽然看向他。“孤听人说,福王妃死后第二天,那个戏子的尸体就在郊外发现了,手筋脚筋全被挑断,眼珠子被挖了,舌头也割了?”
宁王脸色微变,眼底浮现一抹阴狠。“那是他罪有应得。”
只可恨,那个私通戏子、害死他小妾和尚未出世的儿子的女人还在他的王府里耀武扬威,他却只能继续隐忍。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