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听了杜乘风的分析,意外的没有发怒,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地说道:“唉,朕何尝不知道你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可是朕有什么办法?”
“不,办法有很多。”杜乘风忽然从那个什么榻上站了起来,自信地说道。
“快!说给朕听!”李世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变得急切起来。
“首先,皇上要认识到,独尊儒术有如固步自封坐井观天,诸子百家各有所长,岂能因噎废食一言而蔽之。”杜乘风站了起来踱着步子,开始一条条分析道:“凡事都有两面性,学术流派也一样,支持百家争鸣,博采众长吸取精华才是根本,只有这样人的思想才不会受到限制,国家才能快速朝前发展。”
杜乘风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打个比方,大唐的文化为何牢牢控制在世家手上,很简单,因为缺少书籍,穷人就算想读书,也没有书可读,更别谈纸张的珍贵程度。书为何贵,因为制作过程繁琐,成本高昂,其实只要稍做改变,书的成本便可以很便宜。”
李世民一听书的成本可以降得很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不等杜乘风说完便激动地问道:“如何改变?”
“皇上别急。”杜乘风安慰道:“大唐的书都是手抄或者雕版印制而来,这两种方法弊端很多,速度慢不说而容易出错。可是如果把所有的常用字都刻成一个一个的模子,用的时候再组合在一起,而不是印一面雕刻一面,而刻好的模子还可以无限使用,皇上觉得书本的问题还是问题吗?”
“还有在儒家的刻意引导下,所有人都在想着儒家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是读得又是什么书呢?读的都是所谓的儒家经典,所以从来没有人去想着做这小小的改变,思想被禁锢了,国家也只能停止不前。”
“一个国家要想强大,就不能固步自封,要学会时刻改变,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皇上你觉得呢?”杜乘风最后反问道,然后便闭嘴不言,只是静静地看着李世民,他觉得说了这么多,李世民得好好消化一下。
没想到李世民听到杜乘风这番分析,仿佛拨云见日柳暗花明一般,曙光乍现,激动的李世民兴奋得一拍大腿,大叫道:“说得太好了,杜乘风,你小子真是朕的福星呀!”
旁边的褚遂良也是被震惊得目瞪口呆,他也不是迂腐之人,杜乘风的分析言简意赅一针见血正中要害。
他不得不佩服,至少他自问自己是想不到的,就如杜乘风所说,他们的思想都被禁锢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褚遂良无言以对只能拍着马屁说道了。
“哈哈哈!想不到我李世民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呀,要不是杜乘风你点破,朕不知道要多走多少弯路呀!”李世民大笑着自嘲道。
“皇上也不必妄自菲薄,这一切都是世家这个毒瘤所害,小子只是说了点皮毛,真正实施起来也并非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杜乘风淡然地说道。
“朕知道,朕知道。”李世民感慨道。忽然看着杜乘风,正色道:“杜乘风,你是个有大才的人,书法诗才,以及你的才能无一不是天才。这样吧,朕准许你进国子监入学一年,一年后封太子中舍人,正五品下官职,希望你不要拒绝,朕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李世民想当然地说道,他还是认为能够进入大唐的最高学府深造,是一个莫大的荣幸。
“抱歉,皇上我拒绝。”杜乘风拒绝得很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要换成别人估计又是一个抗旨的罪名。
听到杜乘风拒绝得如此干脆,李世民虽然没有发怒,可是心里也有一点不是滋味。他想不明白,杜乘风明明是个胸怀天下百姓胸有大志之人,却总是拒绝他的好意不愿意报效朝廷。
李世民不知道杜乘风听到让他进国子监,封太子中舍人,心里早就吐槽开了:自己是做大事的人,去国子监叫什么事。一帮思想陈旧的老头能教自己什么,自己教他们还差不多,更何况,那太子中舍人是什么鬼,他又岂能不知。
“朕能知道为何吗?”李世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皇上,小子还小,性格过于随性,而且杜家村的乡亲们也需要我。”杜乘风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
“好吧,朕不强求你。”李世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杜乘风能说出刚才如此的惊世之言,这样的人才自然强求不得,否则定会适得其反,所以只能从长计议了。
“那皇上如果没有其它事情的话,小子要不先退下了?”杜乘风试探地问道。和李世民扯了这么久,杜乘风心道自己也该回去了,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去好好琢磨吧。
“行了你退下吧。”李世民无奈地应道。
杜乘风闻言转身便欲离开甘露殿,只是刚踏出门口,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看在今天李世民对他还算友好的份上,杜乘风觉得有必要把这种事告诉他们,也算是解黎民于水火之中了。至于信于不信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皇上,小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还希望皇上可以屏退左右,当然褚大人可以留下。”杜乘风回头又踏进甘露殿,脸色忽然变得十分沉重,眼神凝重地注视着李世民说道。
李世民看着杜乘风突然折返,脸色难看,下意识地屏退了所有的心腹太监和宫女。
确认所有太监宫女都走远以后,杜乘风才走到李世民面前,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