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锦遥从另外一个城市快马加鞭回来了。
崔锦遥不过半年没回家,看着失魂落魄的弟弟,看着父亲匆匆忙忙离开,又看着空荡荡的家,心内百味杂陈,她靠在窗前流眼泪。
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事,崔锦遥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崔锦超。
在她的悉心陪伴下,崔锦超逐渐好转,也渐渐恢复了之前的豁达开朗,开始重新回学校上课。
虽然崔锦超很依赖姐姐,但关于雪莉的事,妹妹崔锦遥提起,他总是默不作声。
眼见他不愿意揭开旧伤口,崔锦遥也不勉强,她拿了一个月的长假,准备在家里好好陪陪弟弟。
谁知道弟弟刚刚去学校后的第二天一大早,母亲刘玫就回来了。
对于崔锦遥放开自己手头上的事擅自回家,她狠狠地骂了自己的女儿。
总的来说,刘玫认为,既然崔锦遥可以成为白石集团西南区的总裁,就该切实负起责任来,像这样因为一点点私事就把公事扔到一边去的行为,完全不是个成年人该做的事。
崔锦遥心里十分懊恼,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样铁石心肠?好像在她的心里,弟弟临近崩溃也不过就是见小事而已,唯有白石集团的事,哪怕再小也是大事。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母亲好像总是对她不满意,无论她做得再好,都始终没有一点儿笑脸,那个时候她觉得,母亲就是一只没有定位的海漂,无论在多么苍茫辽远的大海上,她总是只提供一个方位,可等她费尽心力好容易到了那个地方,母亲却早已又漂到了更远的地方。
她永远都到不了那个地方。
尤其有白默的存在。
她与白默同年,比白默还略长几个月。她小的时候很恨自己,但更恨白默。
那些对于她来说难以企及的目标,往往都是以她为风向的。
更可恨的是,她随时竭尽所能地去努力,而白默则永远只是随手一做。
孩童时期的她,总是可以看到母亲夸耀白默,却对自己不假辞色,父亲是沉默软弱的,好坏都沉默,唯一的温暖,h还是宋叔叔给的。
说起宋叔叔,她忍不住叹了一声。
他唯一的女儿白默刚死了不久,他还强撑着精神支撑公司,所有人都说,他是铁打的。
没有搭理母亲,她径直去了总公司。
或许这种想法有些自私,但她真的很想在这个时候见见宋叔叔,一来安慰他丧女之痛,二来,也从他那儿借来一些温暖,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宋远洋的办公楼独占白石大厦最高一层,因为是西南区总裁,她顺利地来到了那里。
等了十多分钟,宋远洋亲自出来接她。
他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容满面,容光焕发的模样,简直不像五十出头的人。
“小瑶来啦?”他躬身下来,像小时候一样,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
崔锦遥霎时间涨红了脸,她扭捏地转了一下头,看向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