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的电话仍旧无法接通,刘玫的电话仍旧无人接听,她默默地挂断了电话,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痛苦难过。
弟弟的死,让她彻底得到了救赎。
她一直相信,治愈自己的,会是和父母相视一笑的默契,是忽然懂事的了然。
他们不是不爱,只是沟通上的代沟而已,但原来并不是,他们是真的不爱。
他们爱过荣华富贵,爱过世间一切,独独没有爱过自己的孩子。
还好,她挺过来了。
原来,每个人治愈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是一种无可比拟的幸运。
自此,锦遥待宋远洋,又多了一份感激,自然与别不同,这是后话。
再说宋远洋办完了崔锦超的后事,匆匆回国,驱车来接他的正是刘玫。
她看起来有些憔悴,手里拿着烟,淡淡地问:“都办妥了吗?”
宋远洋给了她一个拥抱,默默地点了点头,软软地道:“你该去看看的。”
刘玫没有说话,狠命地抽烟。
“锦遥这孩子心思重,这次锦超的事打击那么大,我是担心她,原本对你就有些误解,只怕将来对你的误会会更深。”宋远洋夺过她手里的烟,轻轻地摁灭在垃圾桶里。
“终有一天她会明白的。”刘玫捋了捋自己的长发,苦笑道,“我们做这些,全都是为了他们。”
“是的,”宋远洋长叹了一声,回头看正在出神的刘玫,柔声问,“在看什么?”
刘玫看着远处的一个瘦高个男孩儿,穿着宽松的大卫衣,戴着耳机,神采飞扬地走过来,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于是两行热泪滚下来。
宋远洋紧紧地将她搂入怀中。
“这里是机场。”刘玫很快就收起外露的悲伤,迈着步子往外走。
宋远洋险些跟不上她的脚步。
车内一股烟味,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宋远洋一脸不悦,怒道:“怎么抽了这么多烟?”
刘玫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蓝天,低声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宋远洋看完报告,颦眉问道:“这个原阳贸易公司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这是半年前才注册的投资公司,没什么名气,注册资产也才几百万而已,发行过股票,卖得也并不好,业内几乎都没人留意,仅仅能勉强维持而已。”经理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看着宋远洋。
宋远洋冷笑一声,问:“查过往来账目没有?是不是洛家的人?”
“他们的法人是个法裔华人,一年前才来到国内,和洛家的人都不认识,再说,”他顿了顿,有些为难地看着宋远洋。
“有什么直说就是了。”宋远洋头也不抬轻回了一句。
“我虽然看不出远洋贸易是什么来头,但基本可以确定他不是洛家人。您看,现在蒋宏杰不在,肖宁宁虽然坐拥几百亿的季思成遗产,但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不管不顾地只是买,手段幼稚,只怕迟早要赔光所有的钱。但远洋贸易显然是个中高手,”他解释道,“早在我们托高股价之前,他们就一直在买进,前几天我们让蒋宏杰抛出散股的时候,他们就趁机抛出高价股,这几天洛子夏身亡的消息一出,所有人都在抛售,如果他们要收购世安,正是出手的好时机,但他们却一直按兵不动。”
“你的意思是?”宋远洋颦眉。